“谁?”
他抄起枕头下藏着的匕首,匕首在黑暗中泛着幽光。
窗外掠过黑影的衣襟,正是城主府弩箭射中的款式。
他摸到门闩的瞬间,后腰突然抵上冰凉的刀锋。
“别出声……”沙哑的嗓音混着铁锈味。
西偏门。
守城卒举着火把戳向板车上的草垛时,二流子正蹲在车辕上啃炊饼。
馊面味混着血腥气冲得他太阳穴直跳,草垛深处传来细微的声音。
“路引!”
士卒的矛尖挑起他空荡荡的左袖管。
二流子堆起满脸褶子笑,露出缺了门牙的黑洞:“军爷行行好,俺叔得了麻风症,赶着送……”
说着掀开草席一角,溃烂的猪头赫然在目,这是他午时从屠户案板下顺的死猪肉。
矛尖急缩回去,士卒捂着口鼻后退。
后方突然传来马蹄声,银色鳞甲在火光下泛着冷光。
“城主府的亲卫!”有人低呼。
二流子脊背瞬间沁出冷汗,草垛里的咯吱声愈发密集。
“城门可有异常?”马背上的声音清冷如刀。
二流子余光瞥见玄铁弩机悬挂在马鞍侧,弩身刻着雷云纹——正是西北麾下惊雷卫的制式装备。
草垛突然剧烈晃动,黑衣人半截手臂滑出草席。
二流子猛地扑上去哀嚎:“叔啊!你咋就咽气了!”
亲卫看到草垛上躺着的人露出的溃烂手臂,怒喝:“这人有疾!”
其余人听到有疾,赶忙退避三舍。
二流子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憨厚的神情,一边哭喊着“叔啊”,一边故意将黑衣人往草垛深处拖去,仿佛是在为“叔”整理遗体。
随即摸了一下脸上的鼻涕,“对不起啊,我这叔不知道哪里惹得脏病,我这就带他去城外焚烧。”
亲卫蹙眉,摆手让其离开。
二流子装作悲痛欲绝的样子,一边抹着“眼泪”,一边缓缓起身,向着城门方向挪动。
亲卫们见他没有可疑举动,且身上带着“麻风病”的恶臭,便没有继续追问,只是冷冷地盯着他,示意他快些离开。
二流子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