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岁松开了手,抬起头朝着神情古怪的周猎户笑道:“周叔,我们走罢。”
那身着粗布衣裳的俏美少女怔怔地望着年岁离开之处,许久都不曾回屋。
……
是夜。
恍惚之间,年岁又梦见了同样的情景。
那是一柄黯淡无光的三尺长剑,这柄灰白的长剑插在漆黑的崖石之上,安静沉寂。
不知从何时起,那灰白长剑之上绽放出清浅的雪白微光,漆黑的崖石之上亦是布满了裂纹,似乎随时都会崩碎开来。
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,年岁低头望着身下的黯淡长剑,心中有着一种极为奇妙的预感。
若是自己将这柄剑拔了出来,便可一朝脱出此间困海,登天而上,直入青冥。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不想再有遗憾了……”
年岁笑着笑着,眼中竟是流下了泪来。
“我因你而生,却与你不同,我不会再让自己带着遗憾湮灭在这天地之间……”
“我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,过这短暂的一生……”
年岁跪在地上,用双手挖着两侧的坚硬崖石,直至鲜血淋漓,都没有半点停歇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终是将这柄灰白长剑逐渐掩埋了起来,再也见不到一丝一毫的浅白微光。
他的双手已是没有了指甲存在,光秃秃的指节之上满是触目惊心的可怕伤口,鲜血顺着指尖滴滴答答地流了下来,可他却不曾露出半点痛苦之色。
……
终于,梦醒了。
年岁睁开眼睛所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起身朝着身侧看去,待到望见那少女酣睡的样貌之后,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。
自此之后,他便再也不曾做过那个古怪的梦。
光阴如流沙一般自指间散落,山中不记年,年岁便似之前那般,挑水,打猎,砍柴,砌山路,养禽畜,搭木屋。
每晚与木秀秀相拥而眠,望着怀中少女恬静安睡的脸颊,便是年岁最为安心之时。
朝暮轮转,时光消散,木婶,周猎户,村子里的人愈来愈少,年岁与木秀秀亦是至了古稀之年。
“年岁哥哥……”
满头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