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判决大案,总想附会古义,迎合君主心意’,最终身败名裂;唐朝的来俊臣,‘罗织罪名,制造冤狱’,虽然得一时之威,最终被灭族。这难道不是执法者私用权力,导致法律工具蒙尘吗?更有甚者,如宋朝的蔡京,‘以花石纲使天下困窘,自己却恃权免税’;明朝的刘瑾,‘设立内厂苛法,却纳贿卖官’——这些人把律法当作私刃,割守法者的肉,喂违法者的欲,怎能不让良善之人忧愤?”
商人捶打船舱说:“您知道弊端,可小民依靠什么?我曾向按察司控告李某,反遭‘诬告’罪名,被笞打二十;李某听说后,派人送来‘警示银’,笑着说‘您想再尝尝板子的滋味吗’。如今律法如同蛛网,只缚平民不缚官吏,如同樊笼,只囚良善不囚奸恶,这忧闷不关法条,实关权柄下移、奸吏横行!”
第三章 辩枉:公器的丧失
治狱官解下佩剑放在案上,叹息说:“您所说的‘权柄下移’,正切中要害。《慎子·逸文》说:‘官员不偏袒亲友,法律不宽容所爱。’如今官员偏袒亲友,法律宽容所爱,才使公器沦为私产。从前子产铸刑书,‘不避亲贵,对所爱之人也依法行事’,所以郑国大治;如今的执法者,‘对上因权贵请托而枉法,对下因胥吏贪婪而纵容’,就像铸秤的人自己折断秤星,量物的人私藏秤锤,怎能公正?
“试看盐铁政策:汉初‘放任百姓煮盐铸钱’,因为没有苛法而商贾富裕;汉武帝‘将盐铁收归官营’,本为强国,然而郡国官吏‘借官营之名,行私敛之实’,最终导致‘良贾破产,私贩横行’。这不是法律的过错,而是‘掌秤者舞弊’的过错。再如唐朝的‘两税法’,起初是‘不分丁男中男,按贫富征税’,后来被官吏‘按旧户籍摊派,不问贫富’,导致‘贫者更贫,富者更富’——法律本为利民,经过奸吏之手,反而成了害民的工具,这就是所谓‘经是好经,被歪嘴和尚念坏了’。”
商人指着岸上的酒肆说:“那家‘醉仙楼’是漕运总督小舅子开的,占道三尺,县丞亲自题写‘官商合营’匾额;我的货栈距街道五尺,竟以‘侵街’为由被罚。昨天看见私盐船遇到巡船,用‘孝敬银’买通,巡船反而鸣炮‘护送’;我这船持有正规文牒,反而被指‘迟延’而锁舱。这难道不是‘守法者步步荆棘,违法者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