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了大半,只剩下身体深处泛起的虚软和一阵阵寒意。
她微微偏头,目光在病房里逡巡。
然后,她看见了管舟越。
此时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,背脊挺直,微微前倾,单手支着额角,似乎在小憩。
清晨微熹的光线透过百叶窗的缝隙,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几道明暗交错的线条。
双目此刻紧闭着,长睫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,看上去疲态明显。
鹿望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。
梦境与现实在这一刻奇异地重叠。
原来那不是梦里的幻听。
管舟越是真的来帝都找自己了!
可是他为什么会为了她大老远跑过来?
因为担心她?
这个认知让鹿望全身一僵。她猛然想起在意识混沌中,她似乎抓住了一片坚实温暖的衣角……
就在这时,管舟越支着额角的手似乎滑了一下,他猛地惊醒,眼睫倏然抬起。
刹那间,那双浅褐色的眼眸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视线,带着刚醒的微茫,直直撞入她的眼底。
“醒了?”
管舟越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,比梦中听到的更加真实,也更加低沉。
鹿望张了张嘴,想说话,奈何喉咙干涩得厉害,只能发出一点微弱的气音,只好点头。
但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,就牵动了发沉的脑袋,令她忍不住轻轻蹙眉。
管舟越立刻站起身,他拿起床头柜上备着的温水杯和棉签,动作自然地俯下身,用湿润的棉签小心翼翼地润湿她干裂的嘴唇。
他的动作很轻,很专注,指尖偶尔不经意地擦过她的皮肤,带来一点温热的触感。
“别急,先润润。”管舟越的声音很轻,几乎是在她耳边低语,“感觉怎么样?还难受吗?”
鹿望摇了摇头,随即又点头。
管舟越的眼底酿起一丝笑意,“到底难不难受?”
“难……受。”
“难受为什么还要拖着生病的身体去陪那些外国人?”
说完这话,管舟越感觉自己的语气有点重,又不自觉放轻了些,“今天还有两瓶液才输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