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正挂断电话,窗外的南城夜色深沉。董事长的决心,他感受得清清楚楚。薛雪,这个名字背后牵扯的往事,远比想象中复杂。而兰强夫妇,这对贪婪的市井小人,似乎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,尽管他们满口谎言。
第二天一早,方正再次叩响了那扇斑驳的木门。
开门的依旧是柳如懿,看到方正,她的脸拉得比苦瓜还长,睡眼惺忪,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:“怎么又又又是你?阴魂不散啊!我们都说了,没别的好说的了!”
“兰太太,气色不错。”方正微微一笑,目光似无意地扫过她手腕上一个崭新的银镯子,“看来最近手头宽裕了不少。”
柳如懿下意识地缩了缩手,眼神有些慌乱: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!我们还是老样子!”
“是吗?”方正不置可否,径直走进屋内。兰强正坐在桌边吃着泡饭,看到方正,放下筷子,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:“方同志,又有什么指教?”
“指教不敢当。”方正拉过一张凳子坐下,开门见山,“我这次来,还是为了那张纸条。不过,我得提醒二位,启明集团的耐心是有限的。如果你们继续提供虚假信息,或者试图用不存在的东西来索取……”他顿了顿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,“那后果,恐怕不是你们愿意承担的。”
柳如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尖声道:“你什么意思!你吓唬谁呢!我们说的都是实话!那纸条……纸条金贵着呢!”
“哦?金贵?”方正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起来,“兰太太,我记得您第一次似乎提到,那纸条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。后来又说,是‘一种很特殊的道林纸,上面是打印出的几行宋体字’。现在又说金贵。这前后的说法,似乎有些出入啊。”
柳如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,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话来。
兰强咳嗽了一声,打断了柳如懿的窘迫:“方同志,那纸条确实还在。只是……你也知道,我们老两口现在这情况,天赐那孩子出息了,我们也不求别的,就想晚年有个依靠。那纸条,是我们唯一的念想了。”他说着,还挤出几滴眼泪。
方正心中冷笑,这戏演得倒足。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,推到两人面前。照片上,是柳如懿在一家金店门口喜滋滋地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