停止了。
天宝软软地倒在地上，额角鲜血汩汩涌出，瞬间染红了他身下的地毯，眼睛紧闭，一动不动。
“天宝！”柳如懿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哭喊，连滚带爬地扑到天宝身边，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，“天宝！你醒醒！你别吓妈妈啊！”
兰强也如遭雷击，踉跄着冲过去，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小儿子，双腿一软，瘫坐在地上，眼神呆滞，嘴里反复喃喃着：“怎么会这样……怎么会这样……”
天赐呆立在原地，脚下像生了根。眼前的一切混乱而刺眼：大理石电视柜尖锐的棱角，溅开的鲜血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天宝，还有那迅速在地毯上洇开的、越来越大片的暗红。空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。
柳如懿的哭喊声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，她手忙脚乱地想去抱天宝，却又不敢碰触那狰狞的伤口，只是徒劳地拍打着地面，语无伦次地呼唤着：“天宝！我的宝！你看看妈妈！你醒醒啊！谁来救救我的天宝！”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，和平日里呵斥天赐时的尖酸刻薄判若两人。
兰强瘫坐在几步之外，这个刚才还气势汹汹要“教训”天赐的男人，此刻像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，眼神空洞地望着血泊中的小儿子，嘴唇哆嗦着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他伸出手，似乎想去抓住什么，却又无力地垂下，脸上是灰败的、彻底垮掉的神情。
客厅里一片狼藉，刚才扭打中撞翻的东西散落一地，映衬着这突如其来的惨剧，更显荒诞。天赐看着眼前这对陷入崩溃的父母，看着他们此刻毫无保留的痛苦和惊惶。这就是他们视若珍宝的儿子，为了这个儿子，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对自己痛下杀手，挖坑、推墙、制造“意外”。而现在，这个宝贝儿子却因为自己的失控，撞在了坚硬的家具上，生死未卜。
真是讽刺。
天赐的目光从地上那滩血移开，落到柳如懿和兰强脸上。他们的痛苦是真的，他们的恐惧也是真的。只是这份痛苦和恐惧，与他无关。他感觉不到同情，也感觉不到快意，心里只有一片经历过太多风浪后的平静，平静得近乎麻木。他甚至还有闲心想，这昂贵的地毯大概是要报废了。
在柳如懿的哭嚎和兰强的呆滞中，天赐缓缓地、动作清晰地从口袋里掏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