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简单寒暄了两句,张太太推着车继续往前走了。
柳如懿站在原地,看着她的背影,直到那婴儿车消失在小路的拐角。
周围孩子们的嬉笑声似乎更大了些,也更远了些。
她轻轻吸了口气,花园里的花香好像也淡了许多。
她转身,不再看那片草坪,默默地往家的方向走去。
家里的温馨和安静,此刻却让她感到一种空落落的沉寂。
记忆的闸门偶尔会在不经意间被推开,涌入的并非总是甜蜜。那些年奔波在各大医院的日子,像是刻在骨子里的烙印,清晰而沉重。
最初,他们是充满信心的。
兰强总揽下挂号、排队的活儿,柳如懿则捧着厚厚的病历本,认真听着每一个医生的分析。
中药、西药,各种偏方,家里弥漫着经久不散的药味。
柳如懿默默喝下那些苦涩的汤药,从不抱怨,只是在夜深人静时,会偷偷望着窗外发呆。
一次次的检查,一次次的期待,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“再观察”、“下个周期试试”。
希望像肥皂泡,刚升起就被现实戳破。
柳如懿开始变得敏感,朋友聚会上,谁家添了丁,她会笑着道喜,转过身却红了眼眶。
兰强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,却只能笨拙地安慰:“没事,我们还年轻,慢慢来。”
最难熬的是等待结果的日子。
每一次验血、每一次b超后,空气都仿佛凝固了。
柳如懿会坐立不安,兰强则故作镇定地刷着手机,但不断颤抖的指尖出卖了他内心的焦灼。
当医生摇头,说着“这次指标还是不太理想”时,柳如懿脸上的光瞬间熄灭,兰强会紧紧握住她的手,手心的汗湿漉漉的,分不清是谁的。
他们也曾尝试过更进一步的辅助生殖技术。
那段日子,柳如懿每天都要注射药物,腹部布满了细小的针眼。
兰强陪着她,看着她默默忍受身体的不适和情绪的波动,心如刀绞。
他甚至偷偷去寺庙求过钱,只为求一个心安。
然而,高昂的费用和巨大的身心压力之后,结果依然不尽人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