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福生闻言,面上温和的笑意敛去几分,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。他先是微微颔首,继而又缓缓摇了摇头。
这一点头一摇头,看得褚世荣心头猛地一跳,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窜进脑海,慌得他从椅子上猛然站起:
“前辈此是何意?莫非是……瑾佑兄出了什么差池?”
王福生见褚世荣神色惊惶,眼中忧虑流露不似作伪,心里的戒备也稍稍放下些许。
他不再多言,只沉声道:
“贤侄…且随我来吧。”
王家闲着的屋子不少,因为刘盈有孕在身,不便照顾,所以便将王瑾佑安置在了西北侧的耳房之内。
说是耳房,其实比厢房小不了多少,王家当初动工时便考虑得周全,各种家具陈设比之寻常人家,也都只多不少。
褚世荣随着王福生进了屋,一打眼便瞧见了床榻上气息微弱的王瑾佑,他眉头一挑,口中呢喃道:
“这……”
王福生低着眼,走到床边用手替他拉了拉被褥,沉声说道:
“瑾佑是被人从河里以命换命救上来的,如今在家里养了两月,身子却依然不见好,只能每日细细喂食些稀粥,用灵力帮他催化吸收,这才一直吊着口气。”
褚世荣盯着王瑾佑起伏微弱的胸膛,忽然想起幼时祖父病榻上的情形。他咬了咬牙,转身对王福生拱手道:
“前辈,可否取一副针具?晚辈或可用家传技法一试。”
王福生一怔,旋即反应过来,立刻让王璟颜去向程瑶讨要。
“贤侄竟通晓医术?”
褚世荣谦逊道:“家父早年曾得些缘法,略知一二,算不得高明。”
言罢,他便就地盘膝坐下,闭目凝神调息起来。
直到王璟颜匆匆捧着一盒装满了大大小小、粗细不一的针具进了屋门,褚世荣这才福至心灵般睁开了双眼。
从王璟颜手中接过针盒,褚世荣催动灵力,指尖轻挑,顷刻间便从中取了一十八根长短一致的银针,顺着他的灵力在空中盘旋。
“去!”
褚世荣一声轻喝,十八根银针便像长了眼睛一样,依次没入百会、天突、膻中、巨阙、气海、关元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