甜州商队出了城门三十里,月牙泉的波光就被沙海吞了个干净。陈五勒住骆驼,望着远处翻涌的沙雾 —— 黑风口到了。
\"老周头,把盐篓再扎紧!\" 他扯着嗓子喊,风卷着沙粒往喉咙里钻,\"毒刺,带沙蝎的兄弟去前头探路,马匪最爱在这风口的沙梁子后面蹲人!\"
毒刺拍了拍腰间的三棱刺,脸上的刺青在风沙里忽隐忽现:\"陈将军放心,沙蝎的眼睛比鹰还尖。\" 他打了个呼哨,十几个精瘦的汉子便散进沙雾里,脚步轻得像猫。
商队的驼铃刚撞响黑风口的第一声,陈五的后颈突然发紧。他翻身下驼,蹲在沙地上 —— 细沙里有半枚马蹄印,新得能抠出湿沙。
\"停!\" 他抬手打了个手势,商队 \"唰\" 地停住。
\"陈将军?\" 马三立凑过来,额头的汗混着沙粒成了泥,\"这风口十年前就没马匪了,甜盟的商队谁不送三分薄面?\"
\"甜盟的面,是刀片子砍出来的。\" 陈五摸出腰间的短刀,刀锋在沙地上划开道浅痕,\"这马蹄印是铁掌的,不是商队的皮鞍驼。\" 他指了指沙梁子,\"上头有蒿草折了,是被人压断的。\"
话音未落,沙雾里传来尖啸。陈五抬头,二十多骑从沙梁子后冲下来,马背上的人裹着黑毡,脸上蒙着狼皮,手里的马刀映着夕阳,像淬了毒的蛇信。
\"护盐车!\" 陈五吼了一嗓子,抄起铁蛋留下的木刀冲上去。木刀磕在马刀上 \"咔\" 地裂了道缝,可他没退半步 —— 盐车上的甜州青壮抄起枣木杠子,商队的伙计甩出收枣的网兜,连老茶商的学徒都举着秤砣砸过去。
\"寒狼部的杂种!\" 毒刺的三棱刺扎进带头的马匪大腿,\"老子在沙海混了二十年,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命的!\"
带头的马匪捂着腿,狼皮滑到下巴 —— 是张年轻的脸,左眉骨有道刀疤,眼里烧着狠劲:\"甜州的盐金贵,甜州的城 更金贵!\" 他突然打了个呼哨,马队里窜出两个骑手,直奔最后一辆枣粮车。
\"豆豆!\" 陈五的心揪起来 —— 那辆车上坐着豆豆,正抱着甜灯缩成一团。他甩开对手,扑过去时,马刀已经擦着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