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韵居的秋晨裹着层霜白,老斩磨剪子的声音像把钝刀,生生划破了薄雾。
青石缝里嵌着隔夜的露珠,被飞溅的火星烫得 “滋滋” 作响,迸出的银星撞在青石板上,碎成一滩转瞬即逝的光。
檐角铜铃被风拨出慵懒的调子,灵雀扑棱着翅膀掠过晒茶筛,干枯的茶叶打着旋儿散了满地。
小芽蜷在门槛边,膝盖上摊着块素白的云锦,纤细手指捏着金线穿梭如蝶。
灭世刀的虚影悬浮在她掌心,刀刃上狰狞的血纹正被她拆成一缕缕泛着幽光的丝线。
“老斩你磨的是剪刀还是锯齿?” 老锅端着铁锅从灶台后探出头,铲柄重重敲在生锈的织补针上,震得案板上的面团都跟着颤了颤,“灶里煨的桂花糖糕都被你震成渣了!”
老斩的刀在青石上划出刺耳的锐响,火星顺着刀刃攀爬,在晨光里拉出细碎的金芒:“当年在西境织坊,老子的经纬梭能织出灵界最细的灵丝!” 他猛地发力,铁锈混着石屑簌簌掉落,“不像某些人,煮个面条都能把锅烧穿!”
“你倒好,磨个剪刀能把房梁上的蛛网剪成破抹布。” 老锅叉着腰逼近,圆滚滚的肚皮把灶台压得吱呀作响,围裙上沾着的面粉扑簌簌往下掉,“上次你修锄头,差点把后院梧桐树当柴劈了!”
老斩的刀刃突然绷成满月状,寒光扫过老锅圆滚滚的肚子。
迸溅的火星落在围裙上,瞬间烧出几个焦洞。
“放屁!” 老斩脖颈青筋暴起,刀刃在青石上拖出长长的火花,“老子这是在练‘刃走丝纹’——” 话音戛然而止。
刀身盘踞的龙纹突然剧烈震颤,七颗镶嵌着的夜明珠般的鳞片接连亮起红光。
琥珀色的龙眼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缩回刀鞘,却又偷偷探出半颗珠子,心虚地瞥向正专注绣围巾的小芽。
少女歪着头,银针刺破布料的瞬间,绣线竟勾出灭世刀的虚影,在烛光里随着她手腕轻晃。
更要命的是,藏在刀柄末端暗格里的桂花蜜渍,被这灵力波动一激,顺着刀身纹路缓缓渗出,甜香混着铁锈味在织坊里散开。
灭世刀突然发出金石相击的清鸣,刀背小心翼翼蹭过少女发梢,将几根散落的发丝轻轻拨开: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