笨拙,但却十分专注,仿佛这些瓷片就是他生命中的全部。
我忽然注意到祠堂的墙角处堆放着几块石碑,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土。我走过去,轻轻拂去尘土,最上面那块石碑上,隐约可见“大明交趾布政使司”几个模糊的大字。
“交趾……”老张喃喃道,“这不是明朝对越南的称呼吗?”
回程时我们谁都没说话。车窗外,一群孩子正在新盖的村委会楼前踢球,楼顶的越南国旗猎猎作响,而他们脚下滚动的,是个印着“中国制造”的塑料足球。
当晚,陈女士在旅馆楼下等到深夜。她手里攥着本发黄的相册,第一页是她祖父穿着中山装站在河内文庙前的照片。
“祖父说,汉字就像稻种,撒在哪里都能活。”她抚摸着照片上“明德至善”的牌匾,“可现在的学生连‘仁义礼智信’都要用拼音标注。”
老邻居轻轻握住她的手。月光下,两道影子在墙上交融,像极了文庙里那些汉字与喃字并列的楹联。
远处传来夜市摊主的笑闹声,有人用走调的中文唱着《月亮代表我的心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