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”老邻居叹气,“这尊应该是明代仿宋的,您看这铜质发脆……”他故意把佛像轻轻一叩,声音略显空洞。
阮老板脸色变了变,最终报价从两万美元直降到三千。走出店门,老张急得直搓手:“咱为啥不拿下?就算明仿的也值钱啊!”
老邻居掏出手机,调出一张陈女士发来的资料图:“真品现藏河内博物馆,这尊是二十年前的仿制品。不过——”他神秘地拍拍背包,“我花两百美元买了这个。”
那是个巴掌大的铜净瓶,瓶身刻着“大越国”铭文,竟是十世纪越南李朝的供器。老张目瞪口呆:“你什么时候……”
“你们盯着大佛时,我在墙角废料堆里发现的。”老邻居笑得像只狐狸。
傍晚,陈女士邀我们去还剑湖畔的露天茶馆。她换了一身淡紫色奥黛,发髻松松挽着,给老邻居递茶时,指尖微微发颤。我和老张识趣地借口买椰子糕溜开,留下他俩坐在凤凰木下,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。
夜市刚开张,我们正啃着香茅烤排骨,突然听见熟悉的叫骂声。前两天在会安欺负男孩的混混头子,正揪着一个卖漆器老汉的衣领:“老东西,交不起保护费就别摆摊!”
老张把竹签一摔就要冲过去,我连忙拦住:“强龙不压地头蛇,我去找市场管理员!”谁知那混混瞥见我们,竟松开老汉,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走过来。
“中国佬,”他喷着酒气,用生硬的中文说,“上次的钱,花完了。”
老张拳头捏得咯咯响,老邻居却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,身旁还跟着两个穿制片的越南警察——原来是陈女士见势不妙,叫来了她在警局工作的学生。混混们顿时蔫了,灰溜溜钻进人群。
卖漆器的老汉拉着我们千恩万谢,非要送一套螺钿漆盒。盒盖上是精致的“西湖十景”图案,老邻居摩挲着漆面突然说:“这是中国工匠的手艺……你看这雷峰塔的勾线。”
老汉点头:“我祖父是跟着法国商船去杭州学的艺。”他压低声音,“几位要是喜欢老物件,明天可以去岘港的渔村,最近有批沉船货……”
次日清晨,陈女士竟出现在旅馆大堂。她戴着宽檐草帽,背着小布包,说要给我们当翻译。老邻居走路都同手同脚了,过马路时差点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