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京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,仿佛一位慵懒的贵妇人,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。胡同里的老槐树才刚刚冒出嫩绿的新芽,像一个个害羞的小姑娘,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。聚宝斋的玻璃橱窗上,还凝结着前夜的寒气,仿佛一层薄纱,给这家古色古香的店铺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。
我蹲在店门口,仔细地擦拭着一只新收的乾隆青花小碗。这只小碗通体洁白如玉,青花图案细腻而精美,仿佛能让人穿越时空,感受到乾隆时期的繁华与昌盛。我手中的麂皮柔软而细腻,轻轻擦拭着小碗,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损坏这珍贵的文物。
这时,老邻居走了过来,嘴里叼着一只烟斗,眯起眼睛,仔细打量着一尊刚刚送来的铜鎏金佛像。他嘴里嘟囔着:“这玩意儿,要么是清中期的真货,要么就是上周潘家园的‘杰作’。”他的声音不大,但却带着一种久经世故的沧桑感。
老张从里屋走了出来,手里攥着一本《东南亚古玩鉴赏》,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疙瘩。他看着店里琳琅满目的老物件,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我说,咱们这店里的货,怎么全是老物件啊?现在的年轻人,谁还认得这些东西?”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忧虑,似乎对古玩市场的未来感到有些迷茫。
我笑了:“老张,你这供销社的老脑筋该换换了,现在玩古玩的,可不就是图个‘老’字?”
老邻居吐了口烟圈,慢悠悠地说:“要我说,咱们得往外走走。越南那边,早年流过去的中国古董可不少,而且价钱比国内便宜。”
我心头一动。
半个月后,我们仨站在河内还剑湖边,热风裹着摩托车的轰鸣扑面而来。老张擦了把汗,嘀咕道:“这地方比北京还燥。”老邻居倒是淡定,指着路边一家小摊:“先填饱肚子再说。”
摊主是个精瘦的越南老头,手脚麻利地给我们端上三碗螺蛳粉。粉条细滑,汤头鲜辣,螺肉弹牙,老张吃得满头大汗,直呼过瘾。我一边吸溜着粉,一边打量四周——街对面有家不起眼的古董店,门口摆着几个青花瓷盘,釉色发灰,但纹饰却透着明末的味道。
老邻居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,低声道:“待会儿去看看,那盘子要是真的,可值钱了。”
第二天,我们坐上了去会安的大巴。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