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传来虎哥的咒骂和小芳的尖叫,还有白西装冷静得可怕的声音:\"佛像和地图,一样都不能少\"
老邻居年纪大跑不动,我把铜佛塞进背包背着他跑。老张边跑边回头,突然刹住脚步:\"小芳没跟上来!\"他要往回冲,被老邻居一把拽住:\"羊皮纸比命重要!\"
我们钻进一片箭竹林,竹叶刮得脸生疼。远处警笛声又响了,这次是真的——两辆警车正沿着盘山路上来。白西装和虎哥一伙顿时作鸟兽散。
躲在一块山岩后喘息时,老邻居展开羊皮纸检查。铜佛在阳光下金光灿灿,佛冠上的绿松石像一滴凝固的海水。老张却一直望着道观方向,军装领子被撕开个大口子。
\"小芳她\"
\"那丫头机灵着呢,\"老邻居把铜佛包进旧衣服里,\"倒是这羊皮纸\"他指着那个宝塔标记,\"你们看这行小字。\"
我凑近看,是几个蚊足般的西夏文。老邻居的翻译让我们都屏住了呼吸:\""黑水城藏经阁,大夏光定十二年"\"——那是西夏灭亡前三年!
下山路上,我们在林子里发现了昏迷的小芳。她红衬衫撕破了,额头有血迹,但手里死死攥着个东西——是老张的三等功奖章!老张抱起她时,她微微睁眼:\"张哥我对不起\"
马成的拖拉机在山脚等我们。见我们狼狈不堪却带着铜佛,他白帽子下的眼睛瞪得溜圆:\"真主保佑!快上车!\"拖拉机突突突开动时,老邻居突然说:\"明天去银川。\"
\"银川?\"我纳闷道。老邻居把羊皮纸小心地藏进内兜:\"黑水城在银川西边,这地图上的标记\"他没说完,因为小芳在老张怀里动了动,发出小猫似的呻吟。
老张用军用水壶给她喂水,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。小芳苍白的脸上泛起血色,突然抓住老张的手:\"白老板他是\"
拖拉机突然一个急刹。前方路口横着辆黑色轿车,白西装正靠在车头抽烟。马成的手在方向盘上发抖:\"坐稳了!\"他一脚油门,拖拉机吼叫着冲下路基,在玉米地里颠得像惊涛骇浪中的小船。
我回头望去,白西装的身影在后窗里越来越小,最后变成个苍白的点,像粒没掐灭的烟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