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成妹妹家的公鸡刚打鸣,老邻居就催着我们上路。他把从马寡妇那儿收来的铜器包在旧毯子里,塞进老张的军用背包,活像个随时要炸的炸药包。
\"崆峒山后崖,早去早回。\"老邻居咬着羊肉馅饼,油顺着胡子往下滴。马成给我们画了张草图,标出古墓塌方的位置。我注意到他的手在\"后崖\"两个字上顿了顿,墨迹晕开一小片。
老张把军工刀别在腰后,军用水壶灌满八宝茶。他今天格外精神,的确良衬衫的领子都翻得板正。\"老张,拾掇这么俊,相对象去啊?\"我打趣道。他黝黑的脸居然泛了红,嘟囔着\"军人作风\"之类的话。
崆峒山离城二十里,我们雇了辆拖拉机突突突地往山脚赶。开车的是个戴白帽的回族老汉,收音机里放着秦腔,嘶吼声混着柴油味,熏得人头晕。老张却跟着哼起来,调子跑得比拖拉机还颠簸。
\"就这儿下!\"老邻居突然拍车厢板。眼前是个岔路口,左边是上山的石板路,右边是条羊肠小道,掩在灌木丛里。老汉收了钱,意味深长地说:\"后崖路滑,当心脚下。\"
我们仨刚拐上小道,身后传来引擎声。回头一看,拖拉机没往城里返,反而往山上去了,排气管喷出的黑烟像条小尾巴。
\"有古怪。\"老邻居的三角眼眯成缝。老张却已经大步流星往前走,军靴踩得碎石嘎吱响。山道越来越陡,松树杈子时不时刮一下脸,火辣辣的疼。
转过一道山梁,眼前豁然开朗。峭壁像被巨斧劈过似的,裸露出灰白的岩层。塌方处像个咧开的大嘴,碎石间隐约可见几块青砖。
\"就那儿!\"我指着崖壁。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头顶传来。抬头一看,峭壁小路上站着个穿红衬衫的姑娘,辫子乌黑发亮,正冲我们招手。
\"几位大哥,要导游不?\"她一溜小跑下来,红衬衫像团火在绿树丛里窜。老张的脚步骤然停住,军靴碾碎了几颗石子。
姑娘二十出头,圆脸上一双杏眼水灵灵的,自我介绍叫小芳,是山下村里的。\"那古墓塌了半年多啦,文物站的来看过,说没啥价值。\"她说话时眼睛一直瞟老张,\"不过我知道有个地方\"
老邻居咳嗽一声,烟袋锅子敲在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