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件上布满鞋印。老邻居蹲下来测量脚印间距:\"43码胶底劳保鞋,右脚鞋跟有缺损。\"他的放大镜停在一张介绍信边缘,\"看这折痕,文件被仓促翻找过。\"
我的矿灯扫过天花板,突然在横梁上照出个反光点。老邻居踩着货架爬上去,取下个拇指大的玻璃瓶,瓶底沉着黑色粉末。\"七十年代常用的磁性显影粉。\"他对着光摇晃瓶身,\"有人在这里拍过红外照片。\"
从通风管钻回地面时,雨势已经转成绵密的雾状。老张的解放鞋在防火梯上打滑,蹭掉了大块暗红色铁锈。我落在最后,怀表突然变得冰凉,表链在手腕上勒出深痕。
招待所走廊的灯泡忽明忽暗。老邻居用棉球蘸酒精擦拭瓷罐,突然发现釉面裂纹里嵌着丝絮状物质。\"不是灰尘。\"他切了片样本放在载玻片上,\"动物毛发,经过高温碳化。\"
老张突然指着窗户怪叫。雨水在玻璃上汇成细流,有股水流始终逆着重力向上攀爬,在窗框顶端聚成个扭曲的\"周\"字。我伸手摸玻璃,寒意顺着指尖窜到后脑——那根本不是水渍,是窗框缝隙渗进来的铁锈。
隔壁突然传来暖水瓶爆裂的声响。老张抄起撬棍冲出去时,315房间的门虚掩着。满墙糊着泛黄的报纸,1976年的《人民日报》头版头条被红漆圈出\"唐山\"二字。老邻居用镊子夹起块碎玻璃:\"暖瓶内胆碎片温度不对,爆裂前处于零下状态。\"
我的怀表开始疯狂震动。掀开表盖,万历通宝纹样渗出红褐色液体,顺着表链滴在地板上。老邻居突然拽着我退到墙角,他的次声波检测仪表针正在冲撞极限值。
后半夜我被走廊的脚步声惊醒。老张在隔壁床鼾声如雷,怀表在枕边发出细密的齿轮卡顿声。脚步声在门前停驻片刻,接着是金属物件刮擦门板的锐响。
摸到门边时,猫眼外一片漆黑。我轻轻压下门把手,走廊的穿堂风卷着纸钱烧焦的气味扑进来。安全出口的绿灯映出个佝偻背影,藏青色夹克的下摆扫过拐角。
老邻居的房门虚掩着。我推门进去时,他的工具箱敞开着,地质锤和镊子摆在桌面显眼位置。床单上留着人形压痕,枕头底下压着张字条:\"去查厂区蒸汽阀\"
国棉三厂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