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说开了吧,除了少数老年人住习惯了,就像这种住房条件,傻子才愿意住下去。但是,关键就在这但是上了,大杂院位置好啊,周围都是好医院好学校,老人看病、孩子上学特方便。生在福中不知福,有的人生下来就有这个条件,不当回事,当时有人憋不住了,狠狠心凑了一笔钱,卖了大杂院的房子买个楼房搬走了,这些老街坊一回来就后悔,都说以前没意识到,大杂院的房子离着学校近,学校也好,都是名牌,现在送孩子上学每天要早起俩小时,每天累得要命,如果就近上学,还怕耽误孩子学习,如果想到这,早晨倒尿盆也不觉得寒掺了吧。”
我听了振强这番话,心里有些动摇。这时,一直没说话的关景莲又开口了:“而且啊,现在政策也在鼓励城市更新,大杂院改造是迟早的事儿。到时候,那些平房一拆,原地盖起高楼大厦,你的房子说不定能置换好几套新房呢。”老张还是不太相信,嘟囔着:“哪有这么好的事儿,万一不改造呢?”振强拍了拍老张的肩膀,说:“老张,你就别杞人忧天了。我做这方面研究很久了,八九不离十。”我咬了咬牙,心想:反正手里的钱放着也是贬值,不如就听振强的试试。我看着振强,坚定地说:“振强,我信你,我打算试试买大杂院的房子。”振强笑着点点头:“行,我帮你留意着合适的房源。等你买了房,就等着数钱吧。”大家听我这么说,都露出了不同的表情,有羡慕,有怀疑,但我此刻已经下定决心,要在这房产投资上搏一把。
现在想起来,九十年代的京城像一张被雨水洇湿的宣纸,墨痕未干的房改政策在褶皱处悄然晕染。那些揣着大哥大在胡同口转悠的聪明人,总能在蜂窝煤堆里嗅到黄金的气味——当大多数百姓还在计较着单位分房的楼层朝向,他们已经看懂了土地出让合同里藏着的炼金术。国营百货商店的玻璃柜台映着他们的倒影,皮包磨出毛边的棱角里,塞满了房管局流出来的内部图纸,纸页边角还沾着计划经济时代最后一滴红墨水。
那时的四合院尚未被称作“文化遗产”,倒像菜市场里被挑剩的萝卜,灰砖缝里嵌着前朝贵胄没带走的落魄气。房管所档案柜里积灰的房契,记录着四十年代某位梨园名旦用八根金条换的跨院,此刻正被某个倒腾钢材的个体户用两万现金打包买断。穿皮夹克的中年男人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