嚓噗小说 > 都市言情 > 京城寻宝记 > 第8章 仙人指路1(3/6)
据夹在搪瓷缸沿上,那数字还不够半条红塔山烟钱,倒让院里的老太太们心疼得直嘬牙花子。

    那时的房子不叫资产,倒像是公共澡堂里被无数人捂热的长条板凳。某个倒爷用三车皮走私皮鞋换的里外套间,转手就塞进八户人家,石膏板隔断薄得像煎饼果子的面皮,半夜撒泡尿的动静都能惊醒三户邻居。刚毕业的学生揣着报到证就能撬开房管科的门,领到的钥匙串上挂着的或许曾是贝子府丫鬟的耳房,雕花门楣早被煤烟熏成黑黢黢的牙雕,但每月十八块五的租金,比簋街的卤煮火烧还便宜三分。总有人抱着铺盖卷蹲在垂花门下等空房,看门大爷拿粉笔在影壁上写“南屋三平米可住”,那数字还没他孙子的小学算术本上的习题大。

    交易房产像在早市上换粮票般随意。穿皮夹克的中年人揣着鼓囊囊的牛皮纸袋,在公厕墙根下就能完成半套房子的交割,沾着油渍的买卖合同上,钢笔字洇在“自愿转让”的红戳旁,像极了夏天槐树上滴落的虫胶。房改的风声在公共电视天线里滋滋作响时,精明人开始囤积煤棚杂房,把房本上的平米数攒成扑克牌似的厚沓,却不知那些盖着街道办钢印的证明文件,日后会在土地拍卖会上化作烫金的入场券。

    大杂院的夜总是浸着廉价灯泡的昏黄,电线在违章建筑间织成蛛网,某户新买的21寸彩电正播着《还珠格格》,满院的人端着搪瓷碗挤在纱窗下蹭剧情,他们身后开裂的檩条正悄无声息地积累着世纪末的焦虑。当第一拨拆迁队的白石灰圈住院里的老槐树时,树杈上挂着的乌纱帽模型和奶娃娃的尿布同时晃了晃,像在提前祭奠即将被商品房碾碎的、最后一个可以拿白菜价换安身立命的黄金时代。

    振强很自信地说道,“大杂院房子本身不值钱,关键在于位置。比如我们家以前住的大杂院,里里外外住了二十多户,我们家算大点的,四口人住两间房也就三十多个平方,这也亏了我老爷子以前在毛线厂做车间主任,这房子是好不容易置换过来的,不知道费了多少劲。其实我们这算条件好的,院子里一家三代人住一二十平方的也不少,这种情况在京城也是见怪不怪啊,小伙子快结婚了,还要和父母拉着一个布帘睡觉,多憋屈。前几年有个电视剧,《贫嘴张大民的幸福生活》看过吗,张大民结婚时候,为了房子差点婚也没结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