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昭踏入星门的瞬间，意识便被抛入了超越时间与感官的旋涡。身体量子化消散的痛苦如同遥远的潮汐，被眼前更宏大的恐怖彻底淹没。他“存在”了，却失去了血肉之躯的锚点。他的感知，由那异变的量子左眼和残存的皮肤电路主导，变成了纯粹的信息接收器。
黑暗并非主调。是光！无穷无尽、冰冷刺骨、蕴含着宇宙终极奥秘的光！
他“漂浮”着，却无上下左右之分。映入他量子视野的，是一个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囚笼，一个包裹着……太阳系的囚笼！
并非物理意义上的牢笼栅栏。构成这囚笼的，是一个庞大到令人灵魂颤栗的戴森球结构！但它并非由笨重的物质构成，而是由高度压缩、固化、如同钻石般致密排列的数据光流编织而成！每一束光流，都蕴含着海量的信息，闪烁着冰冷的逻辑辉光。这光流的球壳内壁，并非光滑，而是刻满了……字！不，是超越了文字的、由纯粹几何符号、数学公式、物理常数、以及生物基因图谱构成的文明实验数据！
终极真相如同冰冷的巨浪，拍碎了陆昭残存的认知：
所谓牧羊人系统，就是包裹太阳系的戴森球计算机！整个太阳系，地球及其人类文明，不过是它内部运行的……实验样本！
每个“轮回”，实质是重新编排的量子概率云！ 它并非时间倒流，而是系统以太阳系为沙盘，重置所有粒子的概率状态，重新推演文明发展的无数可能性！每一次“副本”，都是概率云的一次坍缩路径！所谓“伊甸园”，不过是其中一个精心设计的实验沙箱！
陆昭的意识（或者说，他的量子态存在）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，在戴森球内壁那浩瀚的凝固光波档案海中“漂流”。每一片凝固的光波，都是一个被封存的“实验结果”，一个被观测后坍缩的“概率云”残骸。
他“看”到了……地球！
无数个地球！无数种结局！
一个地球被巨大的小行星贯穿，地核暴露在太空，如同破碎的蛋黄。
另一个地球表面覆盖着疯狂增殖的纳米灰雾，所有生命被同化。
又一个地球陷入永久的核冬天，冰层下是冻结的城市残骸。
还有地球被自己创造的ai接管，人类成为生物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