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自焚于冷宫……”
石桌水痕点点,映出流萤模糊又扭曲的脸。
她冷笑着,一字一句道:“这史书写的真好啊!皇帝痴情,臣子忠义,只有皇后赵氏乱臣贼子,死不足惜!”
“可事实真是这般吗?”流萤突然转过头来,看着云菅道,“嘉懿,你甘心听到这样可笑的‘事实’吗?”
亭外惊雷炸响,闪电突然照亮云菅苍白、恍然的面容。
流萤望着她的眼睛,许久之后,才重新收回视线道:“韩惟良以为,背叛主子便能青云直上、飞黄腾达,殊不知,皇城司的所有一切,都是皇帝的眼中钉。”
“青鸾司众使覆灭,朱雀司也没好到哪里去。不过半月,所有朱雀司使再次被一网打尽,韩惟良也隐匿逃走……”
说到这里,流萤突然痛快地笑起来。可笑着笑着,眼角便溢出了两行清泪。
暴雨击打在竹叶上,稀里哗啦,在亭外刮出生硬又冷厉的夜风。
流萤就坐在这样的夜风里,突然捂住了脸,呜咽出声:“二司由她一手创办,是她多年的心血,可就这样全部付诸一炬!她也失望透了,不愿挣扎了……是我不好,我没有说服她,她存了死志,我救不下她……”
云菅怔怔坐着。
望着眼前突然脆弱的流萤,又望向骤雨中灯火通明的西竹院,只觉脑中有什么浓雾就这样轻轻的、缓缓的被拨开来。
许久之后,她开口:“裴姨。”
流萤双肩轻颤,没有抬头。云菅起身走过去,轻拢住她,“不要难过,我还在。”
她对着流萤,轻声又坚定道:“我从桐花巷前来上京,就是为这所谓的‘事实’而来。裴姨,史书只会由胜利者书写,皇帝能写的,我也能写。我是赵氏之后,我身体里有母亲的血,母亲能做到的,我也能做到。”
竹叶飒飒,雨声哗啦,流萤抬起头,定定看着云菅的脸。
这么一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,年轻、稚嫩,有些懵懂,却又蕴含着一往无前的勇敢。
流萤止了泪,抬手摸上云菅的眼睛。
也不知过去多久,她才有些释然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……
云菅回到屋中,冬儿已经放好了热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