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账册公示天下不可。”
云菅抿抿唇,声音有些低:“但死物岂可与活人比?若是在账册找到之前,你先暴露了呢?”
皇帝下令追杀的青鸾使,若一朝曝光于人前,岂能有命在?
“那又如何?”流萤却说。
她轻笑着,黯淡的晨光下,眸色却熠熠生辉:“我执掌青鸾司二十余年,因我之令赴死者不计其数。我们青鸾司使从不惧怕死亡,只怕死的不得其所。”
“嘉懿。”她又这样称呼了,“你还年少,不经人事,所以不懂。若是你在你娘身边长大,若是你见证了青鸾司的成长,你就会明白,士为知己者死,该是多么美好的词。”
云菅心中微颤,眼神落在流萤脸上许久,才轻轻的喊了一声:“裴姨……”
流萤眼眸更弯了几分,她轻声说:“你幼时也这样称呼过我,只是应该不记得了。”
云菅确实不记得了。
她只记得那场大火,记得胞兄惨白的面容,记得一个温柔的怀抱,记得一段声音轻轻的、却又坚定的叮嘱。
除此,再无其他。
流萤抬手,轻轻摸了下云菅的头发,温声安抚:“不必担心我,韩惟良找了我这么些年,依旧没寻到我的踪迹。他都寻不到,谢绥就更不会寻到了。”
说罢,她又道,“若是皇城司讨要寻情,你不必念主仆之情,直接将她交出去,万万不可因一时心软将自己再暴露出来。寻情自入我麾下,便清楚自己的使命,绝不会怨你。”
“至于谢绥,那人我听说过,年纪虽轻,却比前几个指挥使都要心思缜密聪慧。你若与他纠缠过多,必出漏子!”
云菅心一跳,以为流萤知道了些什么。
但见流萤脸色平静温和,她又慢慢平静下来,点了头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