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。
铜漏声在滴答作响,烛火也在轻轻摇晃。晚风穿庭而过,习习吹来,给燥热的夏夜带来一丝凉意。
朝阳郡主还站着,眼睛死死盯着甄侍郎离去的方向,惊鹊红着眼在旁边相劝:“郡主息怒,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……”
流萤也从地上抬起头,泪眼朦胧道:“郡主,别看了,也别想了。”
朝阳郡主回神,她低头看着流萤红肿的脸,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下。
“疼不疼?”她摸着流萤的脸,将人拉起来,“怪我没忍住,反倒叫你遭了罪!”
流萤眨巴着眼,强撑出一个笑:“奴婢不疼,奴婢只是心疼郡主。”
朝阳郡主深吸口气,将涌出来的泪擦拭干净,这才坐下自嘲道:“心疼我做什么呢?自己择的因,就得接受这个果。我只是对不住兰若,当年丢了她也就罢了,如今她安然长大,却又将她扯回甄家这泥潭里来。”
朝阳郡主望着摇曳的烛火,轻轻念叨。
“那孩子吃了这般多的苦,还以为接她回来是享福的……却不过是,他的父亲利欲熏心,为了能利用她再攀高枝而已。”
流萤小心翼翼的猜测:“是兰若小姐的婚事……”
朝阳郡主点头:“他想把兰若嫁去安国公府。”
“那乐菱小姐呢?”
朝阳郡主苦笑:“二皇子看上了乐菱。”
流萤恍然大悟。
二皇子年轻有为,母亲又是当朝贵妃,日后兴许堪登大宝。甄乐菱嫁过去,最低也是个侧妃,前途可谓光明。
可安国公府能允许甄家这样做吗?
朝阳郡主也说:“那安国公府如今再落魄,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甄怀安如此安排,沈家绝不会罢休。”
那沈三看着纨绔,实则心思深沉,绝不是好相与的。
国公夫人年轻时便能上战场,年老后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国公府,还能把丈夫架空,自然也是个厉害人物。
更何况,沈家还有个二十多都没嫁人的嫡长女……
想到这里,朝阳郡主心头如乱麻一般烦杂。
流萤低下头,思索半晌才小声道:“但或许如此安排,也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