蚀骨腐毒混着血污浸透前襟。裴渺将失去意识的银符女子紧紧缚在背脊,剧毒的寒气压得他眼前阵阵发黑。身后巨大朽木祭坛的轰鸣渐远,那场引爆邪丹、撕裂木脉核心的狂暴冲击撕裂了控灵死网,硬生生砸开一道逃离血髓深渊的缝隙。可代价……太沉!
他踉跄扑入一株半朽古榕撕裂的树洞,终于支撑不住滚倒在地。女子滑落在腐叶间,颈后那枚失控的四色符印此刻竟黯淡如余烬——它耗尽了引爆木脉的邪异威能,只剩下微不可察的枯髓黑气缠绕着断裂的银符光痕,如同毒蛇盘踞心脉苟延残喘。
裴渺颤抖着撕开肩腹焦裂的伤布,埋入腐土。土源神髓之力如大地脉搏从指缝渗入地底,再艰难反哺于身。这万朽木原的腐土饱浸伏羲神骸枯竭的命元,正是他以身为桥、勉强引导神髓疗伤的依凭。
嘶……呼……
远处幽暗中忽传来如同老旧风箱拉扯般的沉重吐息。树洞外倒悬的枯藤无风自动。裴渺猛地攥紧腐叶下的朽根!追兵?!
“哼哧……哼哧……”呼吸声更近。一头体型异常肥硕、形如腐烂巨豚的怪影慢慢从灰雾里挪出。此物通体覆盖着厚厚灰绿淤泥,皮肉如半熟蜡脂般流淌,背脊上竟生着一排七只大小不一、浑浊泛黄的眼珠。最奇诡的是巨豚嘴边挂着半截朽烂的人类断臂,臂骨间还缠绕着尚未融尽的墨绿控灵丝线——分明是骸宗某个枯面守的残骸!
此物并非追兵,而是食腐的渊沼疣豚!但它背上……竟侧坐着一个瘦小身影。那人一身污迹斑驳如树皮的灰褐色连帽斗篷,帽檐压得极低,仅露出一个布满皱纹的苍白下巴。他单手握着一柄细长如筷、通体碧绿似活藤的怪针,针尖不断在疣豚拱起的泥背上穿刺缝补!每一针刺入,便有一道暗淡的绿光没入疣豚皮肉,令其流淌溃烂的皮肤微不可察地凝固一分。
“呜噜噜——!”疣豚七只眼珠同时爆裂出凶光,拱背就要冲向树洞!
“安静。”斗篷人声音干涩却沉稳,藤针瞬间扎入疣豚后颈某处。巨兽顿如戳穿的皮球般萎靡伏下,浑浊黄眼翻白。
“别装死了,能逃出血髓祭坛的贼骨头可没这么容易死。”斗篷人慢腾腾滑下疣豚,藤针随意一指昏迷女子,“银符一脉的傻丫头……还有那身沧溟癸水咒力……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