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炕边负手而立、神情凝重的苏姓中年人——那位五行剑宗的师叔。眼神里是不顾一切的哀求,是溺水者抓向最后一根浮木的绝望。
苏师叔对上裴渺的目光,剑眉微蹙,却缓缓地、沉重地摇了摇头。声音低沉而肯定:“脏腑碎裂,剧毒深入骨髓,心脉已断…全靠一股强烈的意念撑到现在。药石无救。抱歉。”
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钉子,狠狠砸进裴渺的心脏。最后一点微光也熄灭了。世界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颜色和声音,只剩下母亲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和自己心脏擂鼓般的跳动。
“咳…渺…儿…”裴母似乎感应到了儿子的绝望,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气,那只没有被裴雨抓住的手,颤抖着抬起,用尽力气朝胸口方向摸索。
她的嘴唇艰难地开合,微弱的、断断续续的音节从血沫中挤出,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她仅存的生命力:“项…链…藏…藏好…不…不…能…丢…”她的目光死死锁在裴渺的脖颈下方,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,有浓得化不开的担忧,有无法言说的急迫,更深处,似乎还隐藏着一丝…恐惧?
裴渺下意识地一把抓住自己脖子上那枚冰凉粗糙的黑色石质项链——父亲从小给他戴上的,他一直觉得只是个普通纪念物。
“娘!项链?这个?”裴渺连忙将项链攥在掌心,送到母亲眼前。“藏好?为什么?”
裴母的目光落在项链上,那目光仿佛要将它烙进灵魂深处。她的手指终于碰到了粗糙的链绳,指尖冰冷,触感如同寒冰。她没有回答,只是死死盯着项链,眼神里有太多裴渺看不懂的东西在翻涌。
“谁…谁…”她的嘴唇嗫嚅着,似乎想说出一个名字,但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,更多的血涌出。她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痉挛,瞳孔中的光芒在急速涣散。
“娘!娘您想说什么?谁?”裴渺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撕裂般的痛楚让他几乎窒息。他俯下身,耳朵几乎贴到母亲嘴边。
“小心…他们…找…找…小心…神…”裴母的眼瞳已经几乎失去了所有神采,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灰白,她用尽最后一丝生命力,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模糊不清、几乎无法分辨的音节:“…噬…神…”
“噬…神…?”裴渺听得极不真切,那个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