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要躺下休息,脚下已经没有地方了,她刚坐起来便有人疲惫得躺了下去,正好躺她脚边,囚车里的人一个个都面黄肌瘦,身上有伤,这不像是一车人了,像是一车被抓住待宰的牲畜。
“姑娘,你都睡了这么久,就让我们歇歇吧。”一个大胡子说道,说罢闭了眼睡着了。
皎然点点头,看见自己的腕子已经被包扎了,绕了白布,不知是谁为她处理了伤口。
她环顾四周,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。
没有了笑菊姐姐,韶枫,素素,煮饭嬷嬷,没有了长川,长历那些小厮,当然,也不见了公子。
像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梦,她现在才醒来。
过往种种都是假的,只有此刻身上的疼才是真的。
她在利用他,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她。
可是她还是弄不清楚,自己怎么转眼就成了被坑的那个。
他说他们扯平了,笑话,要不是她命大,现在还会好好在这里坐着?
那是谁救了她呢?
该不会是他良心发现拐了回来吧?
皎然立刻被这个念头击倒,真蠢,是谁都不会是他,他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。
“你们是哪来的?”
皎然跟身边一个少年说话。
他道,“在下是冰阙派的人,姑娘呢?”
“冰阙派?”他们怎么会在这里?凤凰雏的本事真不小,能把远在三源山的门派都叫到休屠为他效劳。
“姑娘是哪个门派的?”
“我……会英……我无门无派,只是府里的一个侍女,醒来就在这里了。”
少年脸上受了伤,眼角的血已经干了,“那你真倒霉,什么事都没干就被扯进来了。哎,你也别难过,这次围攻都督府……听说都督府里揪出来一大堆细作,他们那些人宁可错杀不肯放过一个。姑娘还是走了运的,那有几个被抓错的侍女小厮,嘴里嚷嚷着冤枉,前两天就被杀了。”他对皎然说。
皎然问了一嘴,想要问清楚当日她不在之时发生的事,她此时捡回一条命才开始细想真相,这是一个严丝合缝的计划,而她只是其中一步,“你们又是为什么要围攻都督府?”
他不肯再说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