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晴怀抱焦尾,清冷眸光中掠过一丝激赏,“然萧无言邪术已发,船行海上,凶吉未卜。半字先生纵不卜自身,总需应对之策。”
“应对?”何济折扇一收,指向舷窗外看似转向的“破浪号”,眼中慧光流转,“‘谁谓河广?一苇杭之。谁谓宋远?跂予望之。’他既想当那跂望的‘宋人’,我们便做那‘一苇杭之’的过客!”他语速加快,“王船头!转舵!偏正南‘离’位五分!降半帆!缓速!”
“降帆缓速?”王鲸愕然,“东家,那‘破浪号’虽转向,仍在左近虎视,降帆岂非…”
“照做!”何济斩钉截铁,“再传令厨房,蒸几笼蟹黄包,温一壶竹叶青!给萧阁主…助助兴!”
王鲸虽满腹疑窦,仍领命而去。巨帆缓缓降下半幅,“追月号”速度陡减,在海面上划出悠闲的弧线,竟似真的游山玩水起来。主舱内,何济已施施然坐回窗边软榻,朝沈雁秋招手:“雁秋,久未闻卿焦尾仙音,今日海阔天高,何不奏一曲《鸥鹭忘机》,洗洗耳朵?”
沈雁秋怀抱焦尾,眸光流转,瞬间领会其意,嫣然一笑:“‘既见君子,云胡不喜?’雁秋献丑。”她素手调弦,清越琴音如流水般淌出,时而如鸥鸟翔集,时而似忘机渔歌,一派恬淡逍遥。琴声中,何济阖目假寐,折扇轻摇,仿佛真将虎视眈眈的“破浪号”忘在了九霄云外。
“坏胚子!”唐蜜儿气鼓鼓地挤到他身边,扯他衣袖,“人家急得要命,你还有心思听曲睡觉!那萧老鬼…”
“嘘——”何济眼也不睁,反手精准无比地捏住她撅起的唇瓣,触感柔嫩,“‘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。’蜜儿夫人这‘倩盼’之姿,若因忧思减了颜色,济哥哥可是要心疼的。”他指尖带着薄茧的温热,还有一缕清苦药香。唐蜜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惊得杏眼圆睁,粉颊瞬间红透如煮熟的虾子,唇瓣被他指尖捏着,含糊抗议:“唔…放…开…”
“放开可以,”何济终于睁眼,墨玉眸子含笑看她,“除非蜜儿夫人答应,陪济哥哥演完这出‘鸥鹭忘机’。”他松开手,顺势在她鼻尖轻刮一下,“去,帮青萝把温好的竹叶青端来,再取一碟蟹黄包。记住,步子要慢,神态要闲,就像…真在游山玩水。”
唐蜜儿捂着被他捏过的唇瓣,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