襦裙的女子,正低头抚琴。她约莫双十年华,眉目如画,气质温婉中带着书卷气,只是面色略显苍白,眼下有淡淡的青影,显然也是饱受奔波之苦。她身边依偎着一个约莫七八岁、同样面色不佳却睁着大眼睛听琴的男孩。
女子琴艺极高,一曲《清心普善咒》在她指下流淌,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,让周围痛苦呻吟的病患都似乎安静了几分。一曲终了,她抬头,目光恰好与闻声望来的何济相接。那目光清澈如溪,带着感激,也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忧虑。
她牵着男孩,走到何济的临时诊案前,盈盈一礼,声音清润:“先生大德,活人无数。小女子秦弄玉,携幼弟秦筝,感佩万分。斗胆求先生一测,以安此心。”她声音温婉,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身旁有些怯生生的弟弟。
“哦?所测何字?”何济放下手中刚写好的药方,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对气质不俗的姐弟。林青萝端着刚熬好的药碗经过,见状撇了撇嘴,小声嘀咕:“又来一个…”被何济含笑瞥了一眼,才吐吐舌头跑开。
秦弄玉略一沉吟,指尖在沾了药汁的案面上,轻轻写下一个娟秀的“安”字。
“‘安’字,”何济目光扫过那个字,又落在秦弄玉写满忧虑的眉间和她紧紧牵着弟弟的手上,微微一笑,“此字甚妙。上为‘宀’,家宅之形;下为‘女’,女子持家,守宅安室。”他声音温和,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,“秦姑娘所求,无非幼弟康健,自身平安,寻一安稳之所。‘安’字结构稳固,根基深厚,示所求终能得偿。且‘女’字居中,正应姑娘坚韧之心性,乃持家安宅之砥柱。只要姑娘心定如磐,护持幼弟,乌云终散,必有‘安’宁之日。”
他这番话,字字句句都说到了秦弄玉的心坎里。她离家漂泊,最怕的就是幼弟再遭不测,所求的也不过是一方安稳。何济不仅解字精准,更点明了她作为长姐的力量和希望。秦弄玉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,那不是悲伤,而是巨大的释然与感激。她拉着弟弟就要跪下:“先生金口玉言,弄玉铭记于心!若有来日……”
何济连忙虚扶:“秦姑娘言重了。令弟脉象虚浮,乃惊惧交加、寒邪入体所致,并非重症。青萝!”他唤来刚送完药的林青萝,“取一碗‘安神定魄汤’给这位小公子,再加一份温补气血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