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林深处,断断续续的呜咽声继续随风飘来,像是被揉碎的叹息。
云珩揉了揉耳朵,确认这不是幻觉后,循着声音拨开层层竹叶。
走了约莫百步,眼前的景象让她脚步一顿。
一只中年雌兔兽人瑟缩在竹丛间,灰褐色的皮毛沾满尘土,长耳上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渗血。
她紧紧搂着怀中的幼崽,在看到云珩的瞬间浑身剧烈颤抖。
“云、云少主……”
她的声音细如蚊呐,将幼崽又往怀里藏了藏,“我们只是……只是在这等孩子阿爹打猎回来……很快就走……”
云珩的目光落在她血迹斑斑的耳朵上,伤口边缘已经有些发黑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她放轻声音,“我这里平时很少有兽人过来。”
兔兽人只是拼命摇头,干裂的嘴唇颤抖着,却一个字也不肯多说。
怀中的幼崽动了动,露出半张苍白的小脸。
“我不是要赶你们走。”
云珩叹了口气,想起统子哥设定的天降大任的“恶毒”人设,无奈地揉了揉眉心。
她蹲下身,与兔兽人平视:“你这伤再不处理会感染的。还有你的孩子……”
她指了指幼崽微微起伏的胸口。
“你总不希望她某天醒来,再也见不到阿娘吧?”
兔兽人的长耳抖了抖,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。
就在她嘴唇微动时,怀中的小兔子突然睁开了眼睛。
“阿娘……”幼崽的声音细弱得像一缕烟,“我好饿……阿爹回来了吗……”
兔兽人瞬间泪如雨下,她慌忙用前爪抹了把脸。
“青青乖,快了……你阿爹他……”
哽咽堵住了喉咙,她缓了会儿,道,“他很快就回来了……”
小兔子颤巍巍地伸出瘦小的爪子,想要够到母亲的脸:“阿娘……哭了……”
“阿娘这是高兴的眼泪。”
兔兽人轻轻握住女儿的小爪子放回襁褓中,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幼崽稀疏的绒毛。
“青青再睡会儿……睡醒了就能看见阿爹了……”
晨光穿过竹叶,斑驳地落在这一对母女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