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识衍的声音依然恭敬:“微臣明白。”
“明白就好。”祁蘅微微颌首,看了一眼一旁不敢说话的祁翎。
他有这么可怕么?
桑余怕他,弟弟也怕他。
他这时候,不什么都没做么?
祁蘅顿了顿,对祁蘅扬起一个微弱的笑。
可祁翎似乎更怕了,瑟缩了一下肩膀。
祁蘅笑容淡去,觉得真没什么意思,他总是这样,不管是对谁,给出去的微弱好意却得不到同样的馈回。
太医说祁蘅这几日气血微亏,吃也吃不下,他做什么都觉得乏味,便准备离开。
桑余看到他转身,终于松了口气。
可下一刻,走到门口的祁蘅忽然停下脚步,目光直直望向书架方向。
桑余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,她死死的定在那里,一动不敢动。
“这桌上堆了这么多书,”祁蘅的声音响起,“怎么不规整在书架上?”
祁翎立刻上前认错:“皇兄恕罪!这是……这是臣弟偷偷让嬷嬷从宫外带的画本子,还没来得及收拾……”
祁蘅无奈地看了幼弟一眼,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斥责。
他伸手揉了揉祁翎的发顶:“贪玩可以,课业不可荒废。”
说完,他最后扫视了一圈书房,玄色衣袍翻卷间,大步离去。
侍卫的脚步声渐行渐远,直到完全消失,殿内紧绷的气氛才稍稍缓解。
桑余双腿发软,几乎站不稳。
她扶着书架缓缓从后面出来,这才发现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。
“皇嫂!”祁翎小跑过来,满脸担忧,“你没事吧?”
桑余摇摇头,却说不出话来。
她的目光越过祁翎,与站在原地的李识衍四目相对。
阳光透过窗棂,在他清俊的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,那双凤眸深处似有寒星闪烁。
“陛下想让我去江南。”李识衍低声道,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冷意:“可我不能走,我要带你一起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