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太医院院正和眼前这位笑吟吟的帝王知晓。
"陛下……"她刚想谢恩,祁蘅忽然截住话头。
"叫阿蘅。"
他又夹起一片蜜渍梅子,语气亲昵得仿佛寻常夫妻:“你我之间不必有那么多规矩,我喜欢听你叫我阿蘅。”
桑余攥紧袖中的帕子,轻声道:"阿……蘅。"
祁蘅眼底闪过一丝餍足,突然将整碟杏仁豆腐推到她面前:"既是喜欢,就都用了,你不是爱吃吗?"
舌尖泛起细密的苦涩,桑余却不敢停下。
直到她吃的咽不下去时,祁蘅忽然按住她手腕:"够了。"
他拿起帕子,慢条斯理地擦她唇角,"贪多伤身。"
殿角的更漏滴答作响,祁蘅就着这个姿势忽然问道:"阿余可知,沈将军此刻到哪了?"
桑余的目光不变,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。
"说是已过潼关。"
“是吗。”桑余的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掐住,但还是努力装作毫不在意。
祁蘅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惶恐,另一只手抚上她脖颈,像在摸一只猫,"朕不过随口一问,别怕。"
祁蘅收起帕子,站了起来,桑余慌忙起身。
"今日就到这里,朕去批折子,你好好安歇。"
桑余恭敬拜别。
直到祁蘅的脚步声彻底消失,桑余才松了一口气。
她拿起杏仁豆腐仔细看了看,始终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区别。
祁蘅对她用药,用的会是什么药呢?如果想杀了她,何必这么麻烦。
可是她已经没什么利用的意义了,
桑余望向窗外,只要还有一日在这宫中,去浣衣坊活的痛苦,做嫔妃也活的痛苦。
不过好在,她还是两个多月就可以离开了。
两个月……
如果祁蘅不同意,她真的不敢想自己在绝望之下,会不会给自己留活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