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似乎是又不高兴了,但桑余觉得自己没错,她本身,就没资格叫祁蘅的名字。
“今早前线传来战报,沈康前往北境平叛,现已取下叛军首领人头,收复十万军队。这是朕继位来,成就的第一件大事,你没见那些一一直对我有异的老东西们今日在朝上对我的目光,他们开始接受我了,这个朝堂开始接受我了。”
“桑余,你不为我高兴吗?”
桑余的手指在袖中微微蜷缩。
看着祁蘅挺拔的背影,想起当年在冷宫里,他第一次被先帝召见时也是这样,脊背绷得笔直,可藏在袖子里的手却是在偷偷发抖。
她的确开心。
沈康稳了北境,祁蘅更不会动他了。
"沈康明日抵京。"祁蘅突然开口,"北境大捷,朕该好好犒赏他。"
桑余指尖一颤,眼中倏地亮起一簇光,又迅速垂下眼帘掩饰。
可那瞬间的欢喜早已落入祁蘅眼底,他眸色已然阴了下来。
"怎么?阿余很期待?"祁蘅浅浅的笑着,说道:“阿余说,朕该怎么赏赐他?”
桑余摇头,后宫之人不得干预前朝事,可下一秒祁蘅忽然凑了过来,说道:"不如朕在麟德殿设宴,咱们三人好生叙旧?"
"陛下。"桑余猛地抬头,正撞进他翻涌着诡异笑容的眼底。
祁蘅低笑一声,指腹摩挲着她还有些苍白的唇:"怕什么?朕又不会吃了他。"
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赵德全隔着珠帘颤声禀报:"陛下,兵部呈上沈将军的请安折子。"
"念。"
祁蘅仍盯着桑余,看着她睫毛剧烈颤抖。
"臣于北境九死一生,舍命归来,只是微臣身后空无一人,只求明日面圣后,能与宫中故人一叙。"
赵德全的声音刚落,殿内骤然死寂。
"故人?"祁蘅轻笑着,指节叩在案上发出闷响,"沈将军倒是念旧,这宫中,怕是只有我和阿余是他的故人。"
他看向桑余,一边想一边问:"阿余说,朕该不该准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