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,案上药碗被袖风扫落在地,"朕若真想折磨你,你以为还能活着走出浣衣坊?"
桑余静静看着他暴怒的样子,忽然笑了:"那陛下为何非要留着一个厌恶之人在自己身边?"
这句话像把钝刀,缓慢的扎进了祁蘅心口。
他自己也想知道。
他想不明白,他一直都以为桑余是可有可无的。
可是为什么当她不再向从前那样靠近自己,他会半分也开心不起来。
祁蘅俯身捏住桑余下巴,却在看到她苍白的嘴唇时瞬间卸了力道,还是不忍。
"心死?"他拇指擦过她眼尾泪痕,"那这是什么?桑余,你明明是在意朕的。"
桑余偏头躲开他的触碰:"这不是在意,是奴婢想不明白。”
“陛下……若真的念在往日情分……”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血丝溢出唇角,"就让奴婢……咳咳……出宫去吧……"
祁蘅瞳孔骤缩,一把将人捞进怀里:"休想!"
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,"离开?你想去哪儿?你能去哪儿?桑余,朕的嫔妃是天下多少女人趋之若鹜的,你在怕什么?"
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赵德全隔着屏风颤声道:"陛下,陆主簿此时正跪在宫门外……"
"让他跪着!"祁蘅厉声喝道,却感到怀中人轻轻一颤。
桑余虚弱地开口:"我不想……见到那个人。"
祁蘅脸色瞬间阴沉:"你害怕他?你是不相信朕能护着你,还是说……你在意他。"
他一把扯开桑余的衣领,露出锁骨处那道纱布,"你怕我,可他对你不是更狠?朕一想到你信过他,就恨不得杀了他……"
桑余望着帐顶飘动的流苏,轻声道:"那你为什么不动手?怕陆晚宁伤心?"
"与她无关,这是国事。"
桑余的眼泪无声地滑落,洇湿了龙纹锦被。
哭什么?
桑余,你真是一点都不争气。
祁蘅看着桑余泪痕斑驳的脸,胸口像被钝刀来回切割。
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疼过了。
"三个月。"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,"给朕三个月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