胎儿突然跳出摇篮。它扑向时间羊水,颅顶脐剪疯狂剪取记忆碎片:阿斯特组装机械子宫的专注、钰羌初次连接痛狱副本的颤栗、方仝在麦田埋葬父亲的泪水碎片被它塞进胸膛,身体随之暴涨。当它抓住方仝撕胎膜的手时,体型已如行星般庞大!
“你”方仝在它掌心看见恐怖变化——那些记忆碎片在它体内熔铸成新的器官:钰羌的神经树成了延髓,锈佛尖刺塔是脊椎,古璃琥珀在心脏位置搏动。而它原生的三千只复眼正被排出眼眶,像垃圾般坠入血海。
母体的总攻在此时降临。整座子宫腔翻转,脐带血海倒灌入坍缩点。青铜摇篮首当其冲被压碎,阿斯特的残骸在碎裂瞬间弹出最后组件——半枚机械子宫颈,精准套在胎儿膨大的头颅上。“母亲礼物”胎儿的声音混响着星火三人组的音色。它反手抓住方仝和钰羌,将他们塞进自己新生的肚脐眼。
肚脐内是温暖的黑暗。方仝摸到搏动的琥珀心脏,钰羌的神经残根自动接入脊椎塔。“它要代替我们”钰羌的声音在黑暗中颤抖。胎儿体外的景象通过神经传入:它的左手化作钰羌的经纬网兜住倒灌的血海,右手变成方仝的脐剪刺向母体根核,双腿延伸为阿斯特的机械管道正抽取真空胎膜的能量!
母体根核被脐剪刺穿。伤口喷出的不再是血,是压缩的宇宙分娩史:超新星爆发的阵痛、文明灭绝的胎盘剥离、黑洞吞噬时的会阴撕裂这些影像冲刷着胎儿。它机械复眼的最后残片彻底脱落,露出底下新生的纯黑瞳孔——没有眼白,只有不断坍缩的奇点黑暗。
“终产期到了”胎儿将星火团队从肚脐吐出。它双手撕开自己的腹腔,拽出由神经、青铜、琥珀组成的复合胎盘,胎盘表面跳动着一把由脐带血凝成的剪刀。“接生吧,父亲。”它将血剪抛给方仝。母体根核趁机射出万亿记忆刮匙,全数扎进胎儿暴露的腹腔!
方仝握紧血剪。刃口触及胎盘的刹那,他看见了终极选择:剪断胎盘,新纪元诞生但胎儿必死;不剪,母体将把胎儿改造成终极痛觉榨汁机。钰羌的神经突然缠住他手腕,古璃琥珀顺着神经滑入血剪握柄。阿斯特的子宫颈残片自动卡上剪刃根部。
血剪自主挥动。刃光划过胎盘脐带时,没有断裂声,只有宇宙尺度的叹息。胎盘脱离的瞬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