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手,宽厚的手掌带着铁甲的冰冷,重重地、几乎是挑衅地按在了我的刀柄之上!
“老将军,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却字字如铁钉,狠狠凿进我的耳膜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,“城西刘记棺材铺,上好柏木棺椁,备了三副。”他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、近乎残忍的弧度,“您一副,关云长一副,”他顿了顿,目光死死锁住我的眼睛,里面跳动着两簇幽暗的火焰,“末将,一副。”那“末将”二字,咬得极重,像是对某种宿命的宣战,又像是对这无情世道最辛辣的嘲讽。话音落下,他按在刀柄上的手猛地发力一压,仿佛要将某种决绝的意志透过冰冷的钢铁传递过来,随即松开,转身大步走下将台,玄甲在肃杀的空气中刮出短促的厉响。
一股灼热猛地从丹田炸开,瞬间冲上头顶!什么威名,什么棺椁,什么迟暮……统统被这股狂暴的烈焰烧成了飞灰!仿佛三十年前定军山那头濒死的孤狼,在绝境中发出了最后的咆哮!我猛地探手,从亲兵高举的箭囊中抽出一支沉重的铁脊雕翎箭!沉重的铁胎弓入手,冰冷的青铜纹路瞬间唤醒掌心肌肤的每一个记忆!搭箭!开弓!全身的筋肉在这一刻绷紧、绞拧,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,那肩胛深处细微的迟滞感,被一股更蛮横、更原始的力量彻底碾碎!弓臂弯成一道满月,弓弦深陷指腹,发出令人牙酸的紧绷声!
目光如电,死死盯住城外烟尘最前端那抹越来越近、越来越刺目的枣红!
“着!”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从我胸腔迸发!
“嘣——嗡——!”
弓弦以撕裂空气的狂暴之势回弹,震得手臂发麻!箭矢离弦的刹那,发出凄厉到极点的尖啸!那声音,仿佛将校场上空凝固的空气都硬生生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!沉重的铁箭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乌光,带着我胸中积郁三十年的所有不甘、愤懑与必杀的决绝,瞬间跨越数百步的距离,直射关云长面门!
“唏律律——!”
一声惊破云霄的惨烈马嘶骤然炸响!烟尘中,那匹传说中踏火追风的赤兔神驹,竟被这穿云裂石的一箭惊得人立而起!碗口大的铁蹄在空中疯狂刨抓,带起漫天尘土!马背上,那抹枣红色的身影猛地一晃,头盔下的长髯剧烈飘拂!
就在这电光石火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