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量,“赤壁一役,皇叔与吴侯同舟共济,戮力破曹,方有今日之局。然皇叔漂泊半生,仁德播于四海,至今却……尚无尺寸之地可安身立命,肃每每思之,心实难安。”
我端茶的手停在半空。来了。心跳猛地撞了一下胸腔,擂鼓般的声音在耳膜内震荡。我强迫自己将茶碗凑到唇边,滚烫的茶水灼痛了舌尖,那股焦灼的烟火味似乎更浓了。我抬眼,迎上鲁肃坦诚而忧虑的目光,等着他接下来的话。
“肃斗胆,”鲁肃的目光扫过案上那幅荆州舆图,最终定格在代表江陵、公安、南郡等地的位置,语气斩钉截铁,“愿以我江东之名义,将荆州之地——暂借于皇叔,以为根本,安顿军民,养精蓄锐,共图北进,匡扶汉室!”
“啪嗒!”
一声脆响,撕裂了帐中紧绷的寂静。
我手中那粗粝的陶碗,竟脱手而落,砸在坚硬的泥地上,瞬间四分五裂。滚烫的茶水泼溅开来,湿透了我半幅袍角,也溅湿了鲁肃的靴履。我猛地站起身,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前倾,带倒了身下的木凳,凳子倒地发出一声闷响。
“子敬!”我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,“你…你方才所言…借…荆州?!”
帐外的赵云似乎被惊动,帐帘微掀,他警觉的半张脸在缝隙中一闪,见我手势,又无声退下。帐内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地上茶水蔓延的细微声响。
鲁肃也慌忙站起,绕过狼藉的案几,一把扶住我的手臂:“皇叔!皇叔切勿激动!”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,透过衣袖传来沉甸甸的分量,“肃知此事干系重大,然此心可昭日月!只为皇叔能有一方立足之地,他日兴复汉室,肃与江东,亦与有荣焉!”他言辞恳切,眼中是纯粹的、不掺半分作伪的急切与真诚。
手臂被他牢牢托住,那沉稳的力道仿佛在支撑我摇摇欲坠的身形。可我的目光,却死死钉在鲁肃那张写满忧虑和坦荡的脸上,穿透他的皮肉,直刺向他目光深处竭力隐藏的那一丝忧虑——那忧虑并非为我,而是为他江东!
“公瑾!”我几乎是脱口而出,声音因强行压抑而嘶哑,“公瑾伤势如何了?!” 这个名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,在鲁肃扶住我手臂的瞬间,狠狠捅进我自己的心口。
鲁肃的手猛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