踩上去就像踏碎了无数微小的骨骼。
红黑色的冰晶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,黏在她的靴底,留下一个个破碎的印记。
视线扫过入口前的空地,昨天那场短暂而激烈的交火留下的痕迹,此刻像一幅被急速冷冻的立体画卷,残酷地展现在眼前。
三具尸体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叠在一起,仿佛临死前还在绝望地互相拉扯。最上面那具穿着士兵制服,腹部被撕开,冻得发紫发硬的肠子挂在外面,末端粘连着一些无法辨认的、同样冻成硬块的组织碎屑。
他身下的尸体更惨,脑袋像是被重锤砸过的西瓜,整个炸开了,头骨碎片和冻成粉白色的脑浆混合物四处飞溅,有些碎块挂在旁边的墙壁上,凝结成冰棱。
艾莉莎小心地绕开这堆叠的尸骸,脚下却踢到了一个硬物,她低头一看,是一截断裂的手臂,断口处的骨头白森森地戳了出来,上面还挂着几条冻得像铁丝一样的筋腱。
她的靴尖无意中碰了碰那只断手,五根手指应声而断,叮叮当当地滚落在冻硬的地面上。其中一根食指还保持着勾住扳机的姿势,指甲缝里嵌着黑褐色的、已经冻结的碎肉末。这场景让她腹中翻搅得更厉害了。
靠近地铁站的那边更是不堪入目。一堆难以名状的内脏冻成了一坨,颜色从深红到黄绿,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白霜。
显然,某些倒霉蛋被子弹直接从腰部撕裂,肠子、破碎的器官和体液冻成了一块半透明的、琥珀色的固体。一阵寒风吹过,冻结的肠壁上裂开一道缝隙,一些黄绿色的、已经冻成固态的消化物碎块掉了出来。
艾莉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,却瞥见不远处一块薄冰下面,似乎封着什么东西。
冰层下是一张扭曲的人脸。眼球因为低温和死前的惊恐而爆凸出来,表面结满了霜花,瞳孔散大成两个黑漆漆的洞口。
嘴巴大张着,仿佛还在无声地呐喊,牙齿全部暴露在外,牙龈冻成了深红色,皱缩着。
就在艾莉莎路过时,或许是因为温度的微小变化,那层薄冰突然“咔”地一声,从人脸中间裂开,蛛网般的裂纹迅速蔓延,将那张脸分割成数十块碎片。
胃部的痉挛一阵紧过一阵,艾莉莎撑着腿,干呕了几下。
刚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