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来有一天晚上,志明回来特别晚,脸色很难看。”
老陈头回忆道,
“他说账目有问题,镇里统一组织的直播卖货赚的钱,大部分都没进老百姓口袋。还说有个县里领导介绍来的直播公司,招了很多年轻姑娘和小伙子当主播,整天在镇边上的仓库里搞直播,但从不让人靠近。”
肖北眉头紧锁,想起秦若溪给他的那份审计报告。报告显示,红乡镇直播扶贫项目投入资金近百万,但实际助农效果微乎其微。
“志明说,正好镇里要派人去直播公司帮忙,他主动申请了。”
老陈头的声音开始颤抖,“在那干了几天,就那天早上出门前,他他把我叫到里屋,说要是他三天没回来,就让我去他床底下找东西”
老陈头突然哽咽,说不下去了。里屋的门开了一条缝,他妻子红着眼睛递出一条手帕。
“第四天,志明没回来。”
老陈头擦了擦眼睛,“我去镇政府问,他们说志明请假回老家了。我不信,去他宿舍看,东西都在,就是人不见了。后来后来我在他床底下找到了这个。”
肖北小心地打开油纸包。里面是一本手工装订的账本,边角处有明显的磨损痕迹,看起来写的很匆忙。
翻开第一页,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数字和日期,还有一些人名和金额。
“这是”
“志明说过,这是‘真账本’。”
老陈头压低声音,“镇里公开的账本是假的,这个才是真的。他说之前能回家的时候说过,直播公司每卖出一单,只给农户十分之一的钱,剩下的都被分了。县里有个大领导拿大头,镇上的乔书记、郝主任他们拿小头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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