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。
可在那些温柔之外,小梅只看见了无边的空洞和倦怠,没有半分对她,对世界的留恋。
是真的。
姐姐她,一点都不想再活过来,一点都不想再回到她身边了。
小梅咬住牙,想要忍住,却还是没有忍住,像个孩子一样大声哭了起来。
“为、为什么…我不明白……我好努力好努力地、想要你回来……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
寒江难得有些手足无措。
她也没有想过小芸竟然会发自内心地拒绝活下去。许多人即使表面对世界感到多么痛恨,多么绝望,用多么狠毒的言辞去咒骂世上的一切,内心的求生欲却还是存在,这也是很多求死的人到了生死关头又会退缩的原因。
小梅确实为小芸做了很多,对小芸的执念让她在缘线的循环中都保持了三分清醒,让她做了很多违背本心的事情,可是寒江同样也不能去苛责小芸什么。
即使只是旁观了缘线的所作所为,都足以让人反胃好长一段时间,唐枝玉三人甚至留下了心理阴影,更别提这一切的亲历者了。
要让斛神寄宿的身体彻底崩坏,需要经历多少个日夜?这些日夜里,她如何面对和自己融为一体的,丑陋而扭曲的缘线,又是如何看着那些缘线从自己的身体中探出,控制一个又一个村民,如何忍受昔日的亲人看见自己这个样子的呢?
在几人第一次来地宫的时候,小芸还有些微意识,那时候的她也只对两件事物有反应。
一是头顶的天光,二是能杀死它的匕首。
现在看来,全都是她对解脱的渴望。
寒江没有说话,徐慎不发表任何意见,斛神也知趣地没有打扰,三人静静地等待着小梅从情绪中缓过来。
小梅慢慢止住了眼泪,小芸用手在她伸开的手掌中轻轻写着什么,让她用力闭了闭眼才把眼泪憋回去,然后后退一步。
她从头到尾地仔细打量了小芸一番,似乎是想把关于她的每一个细节都记住,然后转头对斛神说:“那就听她的吧。”
她说完这一句,嘴巴紧紧又闭了起来。
再说一句就又要哭了。
斛神则是看向寒江,毕竟她才是许愿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