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我在这里就好。你换别的老师来,人家也不一定愿意,教得不用心,对这里的孩子们也没什么用处。”
李叔说:“你怎么就知道人家不用心?难道这里的苦,就你许清吃得,其他人都吃不得?这话说得未免也太绝对。”
许老师很久没说话,久到捣蛋鬼都想掀开被子跳出来,挡在两人中间,把这个叫李叔的人轰走,让他再也别来抢他们的许老师的时候,他听见老师无奈地开了口:
“市里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,谁不是寒窗苦读十几年才挣得一个机会,何必为了我一个人的私心就葬送他人的光明前程。”
似乎是害怕吵醒他,许老师说话的声音很轻,却也同样坚定。
对面也不好再说什么,两人就这样相坐着沉默了许久。
“你啊,跟你父亲一模一样。”
终是李叔一个人站了起来,他没有再谈要把许清调去市里,而是聊家常一般地提起了另一件事。
“算了,这些事我们不管了,都依你想的去办。只是你今年的生日,必须得来市里过,我亲自帮你操办,你陈伯、戴叔和王姨都要来。”见许清就要拒绝,他语气中带上了些许长者的严厉,“你父亲当年的最后一封信,心心念念的就是回去给你挑生日蛋糕,现在他不在,我们几个作为他的老战友,自然要代为尽这一份力。”
“只是吃顿饭,切个蛋糕,圆我们几个老家伙一个心愿,许清,这不会拒绝吧?”
长者的威严下面是无边的慈爱,话里话外软硬皆施,许清被逼得没办法,只能说好。
李叔走出房间,许老师将捣蛋鬼叫醒。
他装出刚刚睡醒的样子,面色如常地听着许老师讲课,一如既往地走神。
可在他的心里,盘旋的不再是窗外的野花绿树,飞鸟鸣蝉,而是两个重要的,仅依靠他一人无法达成的计划。
“后来我问了许老师,要多少朵小红花才能许愿让他留在这里。”
“他说,一百朵。”
寒江听到这里有些哑然。
在她看来,许老师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,这么说只是为了鼓励捣蛋鬼好好学习,但她也不会去责怪捣蛋鬼忧心太多,孩童天生就对亲近的大人有着依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