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,又好像只是一瞬间,火焰消失了,痛苦挣扎的人们消失了,阿月消失了,阳光也消失了。
世界安静得仿佛只剩她一个人。
阿欢跪在地上,眼前是刻着斛神符号的地砖。
她回到了地宫中。
寒江和徐慎的视角随着阿欢的视角一起变换。在烈火中,他二人看见阿月的身躯也燃起了火,只是那火焰是苍冷的白色,少年的身躯在白火中逐渐变黑,最后一簇火焰消失的时候,车厢中已经不见阿月的身影,只剩下一片怪异可怖的“雕像”。
寒江没能说得出话来,她觉得命运对阿欢和阿月都有些残酷了,可是徐慎说,这是小斛村不可回避的结局。
“神这种东西,比人们想象的要原始。”
“在向牠们索取眼前的利益时,绝不可忽视未来的代价。”他说着,手轻轻地拂过脖子上的疤痕。
小斛村的人,以神女为饲,向所谓的“斛神”换取种种庇佑和好处——祛除旱疫,祈求丰收,保证村子能百年千年,长长久久地传承下去。
在过去的漫长时间里,它的确做到了,如同美好的伊甸园般独立于嘈杂世界之外,可是当这份合约被撕毁,内里漂浮的腐朽腥臭便再也无法遮掩。
阿欢和阿月,不过是被庞大命运碾压的祭品,她们是缘线上极其重要的绳结,但不止是她们。
从两人往后数,是痛苦的小梅和麻木的村民,往前数,是行尸走肉般的前神女和阿欢母亲,再往前,是一代又一代在地宫深处独自溃烂的神女,一个贯穿始终的残忍秘密。
“与神明做交易,可真是笔危险的买卖。”
徐慎听着寒江孩子气的话,忍不住低头笑了笑,他摸了一把寒江毛茸茸的头发,说道:“倒也不是那么危险……只是各取所需罢了。”
此时,地宫中跪着的阿欢如同已经死去一般一动不动,她沉默了很久,突然想到什么,走到边上在墙壁四处摸索,终于凭感觉找到了五日前祭司按下的那处开关。
石台缓慢地转动,奄奄一息的神女出现在三人眼前,周围是半弯零散的红色明斛花。
那抹红色刺痛了阿欢的眼睛。
她恨死这些花了。
寒江看着她冲上石台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