轻晃荡。
感受到突如其来的阳光照射,女人迷茫地抬起了脸,看见面前的祭司和阿欢,愣了一下,问她们:“你们怎么来了。”
阿欢看见神女,十分惊讶——按照村里的规矩,每一任神女的任期是十五年,十五年后,新的神女选出,卸任的神女则去往斛山深处清修。
除了每一任祭司和村长,没有人知道卸任神女的清修之地是哪里,尽管清修的人们再没有出现过,但是村里的亲人每年都能收到她们亲笔的书信,是以没有人怀疑这个仪式是否真的存在。
一个月前,上一任神女宣布卸任——正是眼前这位。
“玲玲……咳咳……咳……”前神女看起来很是虚弱,她看着祭司,似乎想说什么,但是刚叫出名字,就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祭司恭敬地在石台前跪了下去,顺便把傻站着的阿欢也扯了一把。
台上的女人还在咳嗽。
对待神女,不可直视,不可质疑,不可僭越,不可靠近。
这是小斛村流传多年的规矩。
但神使鬼差地,阿欢抬起了头。
她看见神女在不住的咳嗽中,苍白的脸颊变得红润起来,口鼻都涌出鲜血,滴落在红色的衣襟上,地上,像一朵朵妖艳至极又极速衰败的花。
更让她崩溃的是,那些滴落在地上的鲜血并没有一直保持液体的形态,而是缓慢而诡异地涌动,蜕变了鲜红色的虫子。
那些虫子极细极小,缠绕在一起一刻不停地扭动翻滚,分不清有多少个体。
阿欢的胃里一阵翻涌,忍不住当着神女和祭司的面吐了出来。
寒江神色凝重,上前一步,观察起地上那些打结的小虫子来。
是了。
这些虫子,就是缘线啊。
竟然从这个时候就开始了吗?
看来他们都想错了。
缘线不是由于某个神女的痛苦产生的,而是从始至终就存在,它和小斛村的命运紧紧纠缠,同生共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