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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江和徐慎走下了列车。
两人踩着枯枝碎叶往森林深处走,一路上都没有说话。徐慎让寒江走在前面,全凭心中的直觉辨别方向,他则是落后一步,以便随时观察寒江的位置。
寒江心中却在思考另一件事,上一次来到不夜林站,她在层层树影间听到那个声音——我、降临、不再。
那几句细碎的低语听起来很是古老和神秘,至少不在寒江所了解的任何现代语言当中,但是奇怪的,寒江却能够听懂部分词汇所表达的意义。
她有些忧愁地想,或许自己本来也不是什么正常人,所以才会被卷到黑原来。
但是“降临”这个词很是神奇,它几乎是切切实实地肯定了背后的东西的身份,无论是“神”也好,还是其他什么东西也好,总归是凌驾于人的存在。
所以,寒江从来没有怀疑过斛山是否真的有神的存在。
只是,她面对小斛村地底下那一团缘线时,却没有听到低语时那样头皮发麻的感觉,她不免怀疑那声低语是不是别的东西发出的。
“咔嚓。”
树枝被折断的声音响起,这在森林里是再平凡不过的动静,响起的时机却恰恰是寒江和徐慎都没有动作的时候,两人同时警觉起来。
两人慢慢地移动,直至背靠着背,周围的视野尽收眼中。
没有第三个人在林中。
抬头向上看,寒江一下子捏紧了徐慎的手。
在两人头顶的树枝上,一只又一只的鸟排着队站成一行,几乎把树枝裸露出来的地方都站满了,这些鸟体型和外表高度趋同,统一的黑羽红喙,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二人所在的方向,随着两人每一个微小的动作而转动。
它们就这样安静地注视着两人,不发出任何声音,除了——刚刚脚滑踩断树枝的那一只。
如果鸟会尴尬的话,寒江相信那一只鸟已经汗流浃背了。
这些鸟是什么时候来的?
寒江往两人来时的路看去,几乎每棵树上都蹲了密密麻麻的黑鸟,只是越靠近两人的树上鸟越多。
还是说它们一直都在这里?
徐慎也轻轻捏了捏寒江的手,用气声和她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