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掏出皱巴巴的巡检令牌,晃了晃又迅速掖回:“接到匿名举告,说尔等在进行伤风败俗之事,文牒拿来查验!”
黄兴的声音故意拖得老长,余光却扫见齐芝怡鬓边的金步摇,那可是将门女子才配戴的饰品。
林彦秋按住齐芝怡欲拔佩刀的手,从袖中取出太学生文牒递上:“在下因旧伤未愈,经学政批准确实在此调养。这位齐姑娘乃我同乡,前来照料起居。不知诸位是受何人指使,这般兴师动众?”
他嗓音清朗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与身上染血的征袍相衬,倒叫黄兴心中一凛。
黄兴接牒的手微颤,借着烛光细看,“桐城县署、屯田司主簿”,不过区区从九品,可这林彦秋腰间悬着的鱼袋却透着门道。
再看齐芝怡从绣囊里摸出的将门家书时,那上面赫然盖着禁军羽林卫的朱砂印信,黄兴指节叩案的节奏不由乱了。
“既是误会,在下告辞。”
他强笑着要退,却被林彦秋叫住:“黄坊正慢走,敢问这‘匿名举告’是从何处得来的?”
黄兴僵在原地,后背已被冷汗浸透,若说方才还想借“伤风败俗”敲打林彦秋,如今瞧这架势,这对男女怕是来头不小,尤其是那女子身后的军中势力,足可让地方胥吏吃不了兜着走。
暮色四合,“安澜居”客栈门前的石狮子在夕阳余晖里投下斑驳阴影。
黄兴站在檐下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铜牌,那块被摩挲得锃亮的腰牌与他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相映成趣。
他身后的执金吾们整齐列队,却因这迟迟不落的夕阳而显得有些焦躁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