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卑职林彦秋,参见李大人。”
李文杰朗声大笑,声如洪钟:“林主簿不必多礼!老夫今日方知,这年轻人沉稳如山,亦有热血奔涌时。”
他起身绕过书案,趿着皂靴行至檐下,月光洒在他花白的髭须上:“祝文虽有提携之恩,你却无半分私属之相。那日在桐城展厅,陈明超与方裕同不过浅露客套,分明是张祭酒在暗中运筹。你这年轻人,终究是要展翅高飞的。”
李文杰起身回礼:“林主簿不必多礼,难得一见如此谦逊的年轻俊彦。”他转身对许柯道:“既是这样,便让墨卿来接这通书信吧。”
许柯心知肚明,故意将书信往林彦秋手中一递:“林主簿,知县李大人有令。”
林彦秋手指微颤,接过信笺时指尖触到李文杰递来的玉箸,心道:“这个许柯,竟在这节骨眼上将我推到台前。”
他努力敛神,展开信纸,见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,竟是李文杰亲笔批示的药材种植规划图。
李文杰浑然不觉,只顾着与许柯讨论沧县的黄精种植:“依这图上的布局,来年开春便可见成效。老夫倒要看看,李树堂那老匹夫还能说什么!”
林彦秋握紧信纸,指节泛白,身后博古架上的汝窑花瓶在微风中轻轻摇晃,仿佛应和着这微妙的官场风云。
林彦秋垂首敛眉,乌墨般的长睫微颤,袖中紧攥的书简沙沙作响:“卑职唯知效忠朝廷,不敢有半分私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