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彦秋指尖轻点棋盘,“只是草船借箭易,空城退兵难。先稳住朝堂风波再图山河气象,方为上策。”
杨清风抚须而笑,玄色直裰袖口露出半截羊脂玉珠串:“老夫观公子棋风稳健,倒有当年沈万三的持重。”
林彦秋案上《棋经十三篇》的绢页被微风掀起:“晚辈不过是承蒙外祖严训,又得先生赐教,方能在这局棋里寻些门道。”
林彦秋起身时,玉佩上的铭文在烛光中流转不定:“翁仲先生若有意结识外祖,倒也不难。”
杨清风哈哈大笑,腰间玛瑙佩与林彦秋的玉镯相击,清音绕梁:“小狐狸,想要好处,老夫这有徽州贡茶,倒比那‘水沉烟’更值钱些。”
两人相视而笑间,雅间外传来铜环轻响,隔壁门扉被推开一线。
张思等人已商谈妥当,正闲坐品茶。见杨清风与林彦秋并肩而入,皆起身行礼。
杨清风负手而立,玄色直裰上团鹤纹在烛光中若隐若现:“下周便遣人去桐城,诸位看着办吧。”
林彦秋望着他腰间摇曳的玛瑙佩,忽觉其纹路竟与舆图上桐城的水系暗合。
在玉佩隐没与显现间,仿佛成了两人之间不言自明的暗语。
“诸位同僚辛苦了,且就在此处吃罢宵夜再回。”杨清风抚着白玉烟壶起身,月白长衫的墨袖扫过案几,带起几声银壶轻哼。
屯田司一行人也不好推却,就合在青石板铺就的三层檐角下,围绕着一架紫檀木凭几落座。
月色透过竹帘筛下影影绰绰的光斑,刚呈上来的银耳莲子羹在青瓷盏里漾出涟漪,那甜腻香气混着檀木香,教人想起玄武湖畔的仲夏夜。
酒楼伙计捧上来的夜点倒是雅致:精致的桃花酥堆作小山,上好的松子糖宛如凝脂,连那热腾腾的黄鱼羹都是盛在青瓷做的鱼篓盏里。
林彦秋轻捻玉箸,只听得众人正围着方才的棋局打趣。
杨清风正与许柯切磋,他落子时轻咳几声,棋子却将将压住将军位的细微破绽,被众人哄作“老夫少妻”的笑谈。
“平章大人好棋品。”
林彦秋点评道,将玉箸在盘沿轻叩,看着张思正捧着建盏含笑。
那青釉茶盏在烛光里映出碧色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