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絮纷飞的暮春时节,墨绸长衫的书生林彦秋带着两位胭脂未褪的青楼女子踏入临江酒楼。青砖黛瓦间透着桐油香气,伙计捧着的青花瓷碟里盛着刚出锅的温黄酒,蒸腾的热气在雕花窗棱间凝成水雾。
“小二,来两壶龙井酿!”
红绡抹胸的阿月轻抚着铜镜,发间珍珠吊坠随着动作摇晃生姿。绸缎裹住的腰肢因热气氤氲显得愈发袅娜,唇边的浅笑似在谋划什么。
“娘子且慢。”
素白褙子的阿池正用银勺舀着莼菜羹,晶莹的耳坠与羹汤里的姜丝交相辉映,“这桐城副知县刘大人,整日追着咱们画舫不放。莫非你想请他听曲儿?”
林彦秋的玉带在春风中轻轻摇曳,他下意识摩挲着茶碗上的青花缠枝莲,暖玉温润如昔。花楼的脂粉气息与酒肆的烟火气混杂,让他想起那日巡府时闻到的硫磺火药味。
“罢了,还是别招惹那些官差。”他拂了拂袖间飘落的柳絮,“昨日大戏台上的《牡丹亭》,可有学得几分?”
阿月的银簪溜进温热的海参羹里,墨晶般的眼眸像是盛着半盏陈年女儿红。“林大人抚着山羊胡,左一品右一品,倒不如换咱们来尝尝这西湖醋鱼的酸甜。”
她故意压低声音,把银箸敲得叮当作响,“那日他跨过门槛时,腰间的玉佩差点就挂在我这儿。”
屋角的蜘蛛忙忙碌碌织着网,林彦秋把玩着发黄的绢扇,扇坠轻轻叩击着檀木桌面。“阿月莫要胡来,”他望着檐下燕子啄泥,“那巡按御史的黄马褂昨日刚在花厅亮过相,传出去总归不好。”
阿池的金线绣裙扫过清洁的青石地面,她把玩着指间的玉牌,玉牌上的莲花细腻逼真,仿佛能嗅到淡淡的幽香。
“林公子倒是仁心。”她轻笑着挑起一缕游丝,“便是那箱装满绸缎的暗格,也抵不过公子袖中的半张折扇。”
春风掀动了檐下的风铃,林彦秋望着楼下踏青的行人,孩童们追逐嬉戏,老者们摇着蒲扇谈天说地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,仿佛感受到了岁月的悠长与变迁。
林彦秋尴尬地抚了抚发髻旁的玉佩,乌木扇骨在指尖轻叩出清脆声响。他望着檐角风铃摇曳出的微光,忽地想起幼时在市井里被泼了半身猪血,那块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