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林彦秋颔首示意。他身着银灰色团鹤暗纹直裰,腰间玉带斜扣着一枚牙章,分明是刚批阅完要紧的折子。
“这桩事须得堂议取决,”高副司长正抚着胡须,“若我擅自做主,要司长何用?罢了罢了,”他将手中信笺轻轻掷于案头,“有同僚来访,暂且打住。”
林彦秋望着案上那信笺,娟秀小楷写满了焦虑:“下官斗胆猜,是尊夫人来信?”
高副司长长叹一声,起身负手踱至窗前:“小儿方出太学,尚未得官身。拙荆念叨着此次补阙,怪我多嘴提了句‘岳丈将此事交予下官料理’。”
暮色里,高副使君的背影显得愈发清瘦。
林彦秋心下一凛:这位年近半百的副司长,竟真不打算为独子谋个近身差事。待月色漫进窗棂,林彦秋才轻轻摇晃竹箧:“下官并无要紧事,只是想”
“墨卿啊,”高副司长转身时,眉眼间尽是温和,“你举荐的人选甚合我意。田务科那几个倔性子,如今都被你调教得服服帖帖。”他抚掌而笑,“这次新补进来的人,既是你的旧部,有你看重的,我怎会横加阻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