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妮望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,冷哼一声。李晴晴回首,眉目间满是挑衅:“葛主簿莫不是吃醋了?您都二十三了,本姑娘才二十岁呢。”
葛妮气得脸色铁青,却只能咬牙作罢。
穿月白直裰的李氏女子踏入县衙二堂,见林彦秋正对着香炉闷烧楚云,心中那点骄矜霎时似被冰雪浸透,玉足轻挪间裙摆微颤。虽其父身为山阴县正堂,然近来县令范公新进朝堂,尊翁每日归府只知在书房把玩铜镜,间或长叹,似有难言之隐。
“主簿大人召妾前来?”李氏裣衽为礼,鬓边珠翠轻摇。
林彦秋于案后缓缓抬眼,手中玉圭轻叩银案:“请坐。本官有桩事体要与姑娘商榷。”说罢自紫檀木案取下玉如意,指向阶下青砖。
李氏怯怯落座,偷觑林彦秋面色,先前欲卖俏的旖念早抛诸脑后。屯田司过往她尚可颐指气使,今时却不同,若尊翁失势,谁还认得这区区七品县丞之女?
“闻姑娘已入青羊观名籍?”林彦秋沉声发问,手中折扇轻摇,“来岁便能受箓了。”
李氏螓首轻点:“回大人,正是来年春闱后进阶黄冠弟子。”眼波偷瞧林彦秋神色,见其自袖中取出一管狼毫,蘸墨挥就。
“日前巡抚宪台示下,道本县工部屯田司需添个典簿之职,”林彦秋搁笔,“此位需得熟悉簿籍之人。本官今次先寻姑娘来问,既是观籍弟子,往后当多随道观课诵,以祈福佑。”
李氏心下雪亮,这分明是权贵间又起龃龉。早听闻张同知与县丞素来不睦,想是为此职争执不下。再看林彦秋捻须微笑,分明成竹在胸,若非看重自己,怎会在此刻召她?
霍然起身裣衽至地:“还请大人放心,小女子必当精研道藏,不负厚望。”
林彦秋抚须而笑:“姑娘既有此志,善莫大焉。往后莫论朝堂庙堂,皆当以宪台为尊,不可有违。”
“大人严命,小女子谨记在心!”李氏裣衽再拜,“但凭大人差遣,晴晴肝脑涂地在所不辞!”
林彦秋轻咳一声,面上虽作嗔色,眼中却有嘉许:“此等话休要再提,我等皆是朝廷命官,自当以宪台为尊,以圣上为念。罢了,你且回去罢。”
午色将落时,李氏女郎轻踏云靴,腰间玉佩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