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赵副司长染了时疫,已在医馆躺了数日。”
高副司长冷哼一声,拂袖而去,雕花木靴踢得金砖地微微作响。
张思起身时青色官袍扫过案几,朝林彦秋招手道:“林公子,烦劳驾车送我一趟。谢副司长,你遣车夫随行带路。”谢副司长忙不迭点头,鹅黄袍袖下露出半截银镯。
马车行至城南医馆时,檐角风铃叮当作响。张思掀帘而入,脚步轻踏在青石板上,转向林彦秋低声道:“这高副司长留不得。待我探视完赵副司长,便召集屯田司诸官重议职掌,先收了他钱粮簿籍的权力。这班老朽最是顽固,不给他点颜色瞧瞧,往后还不把咱们当空气?”
指尖无意间触到腰间玉带,青色官袍下摆沾染了药草气息。
林彦秋望着悬在檐下的艾草,浅笑道:“张大人初来乍到便这般雷霆手段,怕是要寒了同僚的心。赵副司长病体未愈,高副司长又暂摄屯田司事务数日,若他尚有自知之明,倒不如稍作周旋。”语罢抬手轻抚袖口云雁纹绦环。
张思将手中的素色绢帕折成方胜形状,目光掠过窗棂投进的碎金光影:“林公子到底涉世未深。这官场如弈棋,满盘皆是惊涛骇浪。此刻正是人心惶惶之际,倒要看谁能在风雨中立得住。”语罢抬手轻抚腰间玉带,青色官袍的褶皱间隐约露出内里绘着的云水图纹。
林彦秋轻咳一声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。这“品行”二字于他而言,似已沾染了几分晦气。
自打踏入这官场旋涡,往昔在张祭酒身边随侍的日子仿若隔世。彼时他身着月白长衫,只消在文案后研墨执笔,观张祭酒周旋于各路缙绅间。这般清闲惬意,远胜如今日日如履薄冰。
“温室娇花难经雨骤”,这句古训此刻字字如锥。
自踏入县衙理事以来,短短数月竟比往昔数载更觉波谲云诡。张思浑然未觉他的心事,正凝视着窗外摇曳的槐影,嗓音低沉得仿若从铜喉中溢出:
“前些日子翻阅了屯田司的簿册。下月江南道将办田地盛会,各方商贾云集。你既是业务主事,此行非同小可。务必为我桐城博个好彩头。”
张思指尖轻叩车窗,青色缎袍下摆沾着几点槐花碎瓣,“我已决意让高副司长率队,好教他暂离屯田司,我也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