者当谨守礼法,不可轻易言宦海浮沉。即便天上雷霆有声,亦当先谢恩泽,再诉别情。”
张思伏在雕花八仙桌前,指尖摩挲着刚刚刻好的《道德经》木简,鼻尖几乎要碰到那卷云纹宣纸:“舒窈娘子思虑周全,这朝堂之中,主动献媚者往往落人口实。奴婢记得宫里有个王公公,总爱在御前递眼色,结果被左都御史参了一本。”
“夫人且宽心,”林彦秋轻抖玄狐氅上飘落的梅瓣,琥珀金樽里的合欢酒晃出碧色涟漪,“不过区区小事,夫人尽管吩咐便是。”
张思望着百福锦帐后若隐若现的暖玉香炉,喉结微动:“奴家相公近来常与府上新来的采女亲近,贱妾正欲和离。只是那负心人百般纠缠,我担心”
话音未落,林彦秋已将黑檀木折扇“啪”地合上,引得垂柳金丝雀惊得扑棱翅膀。
陈舒窈玉指轻点描金泥金笺,螺钿指甲在羊脂玉案上叩出清音:“思娘既有玉肌,何不请个神医验证?”
张思苦笑着拂去琴上飘花:“太医署请了数次,说是妾身无碍。相公却说”她突然停住,脸如重枣。
林彦秋的铁画银钩眉微微蹙起,手中羊脂玉如意在沉香木几上敲出节奏:“看来夫人这相公,是个痴心种。”
张思的乌墨长睫轻轻颤动,嘴角扯出一抹比腊梅更冷的笑:“妾身走的每一步,都是身不由己。”